薛元翰抬眼瞧见是她,不由语带讽刺地说道:“看来钱小姐着实是在王府里闷得慌了,出去瞧人唱戏,可觉得唱得好?”
钱荔娘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冤屈,可论首从,裴璇夜当是贼首,自己和宣惠算是胁从。
她也不欲辩驳,只盈盈施了一礼,赔不是道:“还请薛公子见谅,方才之事是小女子有些莽撞了。”
薛元翰轻蔑一笑,道:“莽撞?跟在人背后,偷窥人私隐,钱小姐以为轻飘飘地说一句‘莽撞’就能遮掩过去了么?真不知你家是如何教导女儿的,竟养得这般……”
钱荔娘本就不是个喜欢忍气吞声的,她见薛元翰越说越过分,还牵扯上了自己父母的教导之责,不由粉面含怒:“薛公子请慎言!莫说我不是引头去跟踪你的人,即便我是,难道薛公子堂堂举人身份,到戏园子里去找花旦,青天白日里还出言要包养就是什么大丈夫的行径吗?”
“咱们两个若论谁莽撞不知轻重,我对薛公子甘拜下风!”说罢,她也不等薛元翰回应,提起裙角便气呼呼地回了内院。
这时宣惠也从外面进了仪门,她见薛元翰愣愣地朝着通往内院的路发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你这又是被谁勾了魂了?一个小梅仙不够,还又来一个?”
薛元翰缓过神来,见是宣惠,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撇下一句话:“以后你不要再带人跟着我!”
搞得宣惠莫名其妙,她冲着薛元翰的背影喊道:“自己做贼还要骂捉贼的,不害臊!”
第二日,薛元翰启程护送黄夫人回绍兴,宣惠倒是在东园安分了几日。
她原本想要帮杨云舒分担些事务,操持梁瓒纳侧妃的事情,无奈杨云舒坚辞不肯。又因徐樱姁在家时就帮母亲打理家中琐事,杨云舒便每日只叫了她来打打下手。
随着日子临近,柳夫人倒是把金陵城搅和得越来越热闹了。
她先是派了大批的人手把先前给王妙言攒的嫁妆从武昌府送到金陵,足足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大喇喇地从城门绕了半个城,才进了王家宅院,让城中人议论了好几天。
等送嫁妆的事刚落定,柳夫人又大肆声张要给王妙言在金陵城附近买庄子田地。这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又不似北方多战乱,土地本就不够人种的。幸喜江南做生意卖手艺的人颇多,地不够均分,倒也不会饿死人。
前些时日梁瓒要给宣惠买陪嫁的庄子,也都买到了几百里之外的松江府。可柳夫人偏要逞能,显摆自家权势,给大女儿抬庄,硬是要买金陵附近的土地,这强买强卖之事也做下了几桩。
王锦堂因心疼女儿嫁到王府做妾室,一心想要给女儿和自家撑门面,便也没多理会柳夫人的所作所为。
这一日柳夫人带了两个女儿去金陵城最大的绸缎庄买做嫁衣用的料子。店家见来了大主顾,连忙将人请到了后院一处干净整洁的房间里。
待上了香茶点心后,店家殷勤地问道:“不知夫人小姐今日想要挑些什么料子?您吩咐了,小的就给您拿过来看,倒是比在外面人挤人地翻看便宜许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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