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魏光禹冷冷打断她的话,眉间显出不耐之色,“下不为例,目下夜色已浓,你便早些安寝,务必不许再恣意妄为,胡搅蛮缠!”
殷姝僵在当场,满面的不可置信,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含苦道:“怀璧哥哥,你居然向着她?”她抬起手,颤抖的朝着玉奴指去,“明明就是她的错,怀璧哥哥为何一味袒护着她,单来指责姝儿的不对!她可是暗地里偷给怀璧哥哥灌了*汤?竟让你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偏心袒护着她!”
“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何时!”魏光禹皱着眉,厌烦道,“既是厮打成团,那便两个都有错,自也要收拾!至于眼下,你便安分守已一点,老老实实待在房内,莫再胡闹!”
殷姝哪里会信,哽着声音道:“怀璧哥哥根本就是在袒护她!”
魏光禹懒得再解释,动作粗鲁的一把将小女人自地上扯起来,粗粝的手指点点她秀气的小鼻头,神色愠怒:“你这小女人也是个不安分的,欠收拾的厉害!”不顾她疼得皱成一团的小脸,亦不看其余人的脸色,魏光禹拖着就走。
“啊——爷,玉奴好疼!”玉奴止不住在他身后哀叫。手腕子被他攥得生疼,脚上更是没法跟上他的步子,一路上被他拖着跌跌撞撞的行走,浑然不知何时被他拖进了房,只听到砰地一声房门闭合上,那声响不轻,震得她耳疼心颤。
魏光禹一手将她提起来,动作不算温柔的扔在了榻上,玉奴正抱着臀低声啜泣不止,整个人便被一团巨大的阴影罩住,她知道这是他在朝自己靠近,吓得连忙咬住了唇,抖着肩膀慢慢抬起了泪眼:“爷……”
一叫出口,又是眼泪涟涟,小模样就如那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可怜无依得将要吹折的花骨朵儿一般。
魏光禹虽有一丝不忍,但到底心中怒意未平,遂在榻前立定,压下怜惜冷声质问:“到底怎么一回事?当着爷的面若敢有半句不实,便莫怪爷狠心收拾你!”
玉奴不敢说谎,一字一句将实情诉了出来,边诉边哭,磕磕巴巴的语不成调:“爷、爷一定要、要为玉奴做主啊……”左手一直紧揪住领口,右手则不时抬起来擦眼泪,手背上伤痕累累……
见那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上满是渗着血的划痕,魏光禹眉头紧拧,又睨一眼她哭得通红的兔子眼与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蛋,太阳穴便隐隐生疼,当即冷斥:“还哭,再哭便将你丢出去!”
玉奴吓得一怔,歇了一会儿后,却又继续哭……
非是她要与他对着来,而是她根本控制不住。她低着头,不断的拿手抹眼泪,脸都疼了,那泪却还没止住,又怕真的将他惹恼,她便呜了一声,捂住脸背过了身去,不让他瞧见自己的哭相,省得又招惹到他。
魏光禹心烦意燥的在榻上坐下,只见那小肩头不停抖啊抖,抖得他血气上涌,一把就将她捉过来用力按进怀中,恶声恶气道:“哭得收都收不住了,委屈成这样?”
玉奴捂着脸哭,声音自指缝中钻出来,瓮声瓮气的:“嗯……”
当真是委屈到不行,魏光禹抬手拨了拨她乱糟糟的长发,眼睛再一次凝在她受伤的手背上,眉头紧皱,声音冷静下来:“别哭了,手上伤成这般,不疼?”说着捉来她一只小手,沉眉打量。
“疼。”玉奴瘪着嘴。失去一只手作遮挡,她便将小脸一直往旁偏,不叫他瞧见自己哭花的脸。
魏光禹掰正她的小脑袋,口吻不咸不淡:“爷又不会真的动手打你,不许哭了。”
玉奴抽噎了一下,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向他:“爷、爷不是说要收拾玉奴……”她呆了一下,“爷这是相信玉奴说的话了吗?”
魏光禹模棱两可地道:“爷只信自己。”
玉奴咬了咬唇,含着哭腔小声重复道:“玉奴说的皆是实话,不敢有半句的不实,真的是殷小姐先揪玉奴的头发,之后又一脚踢在玉奴的腰上,硬生生将玉奴踢到了地上去……”回想起那钻心的疼痛,她的眼眶便又是一酸,差一点又要哭出来。
魏光禹闻言,便立刻去解她的衣裙,对上那乌青的一块时,目光便是一沉。手掌碰上那细腰,沉声问:“疼不疼?”
玉奴倒抽了一口气,泪如雨下。
魏光禹叹气,整理好她的衣裙后,才抱紧她道:“这回是她有错在先,不该主动与你动手。眼下你让她踢中了腰,抓伤了手;她又被你挠花了脸,揪掉了头发。可谓是两败俱伤,双方都没讨着好。她自幼受父兄宠惯,有时难免会任性妄为一些,心却不是顶坏,你莫与她一般见识。”
玉奴抬起眼看他,眸子里满是委屈与受伤。
她就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与真.相,他仍会毫不犹豫的站到殷姝一旁。哪怕他眼下正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间,可心心念念所思所想的仍是殷姝。
迎上她的眼,魏光禹心中有着片刻的不适,他继续道:“下不为例,她若再敢胡来,爷便绝不姑息,立即派萧寒送她回京。”
玉奴根本不信他这话,她只默默垂下眼,低着声道:“玉奴不信这话,玉奴只求爷别再让玉奴与殷小姐同宿一间房,玉奴怕她又要……”
“行了。”魏光禹不悦的打断她的话,揉了揉她的发顶后放开她,“答应你就是。老实待着,爷去喊子峰过来给你瞧瞧。”
玉奴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止不住双眸微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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