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便再次谢过他。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玉奴就在将军府待了近一月。
在这期间,一半的时间都在榻上养伤,后半月能够下榻走动了,梅公子便总喜欢让她唱曲儿给他听。
玉奴心中感激他,又想留在将军府,因此便也不敢拒绝,经常的唱曲儿给他解闷。
这一日午后,她如常的跪坐在席上抱着琵琶轻声弹唱。
低吟浅唱间,见一旁摇椅上的男子阖上了眼,以为他睡去了,便准备停下来。
怎料她刚停下,对方就一抬手,隽朗的眉间微有不悦:“别停。”
玉奴微惊,忙再次拨动琴弦。
魏光禹进来时,便瞧见这样一幕。
好友梅延峰慵懒随意的靠在摇椅上,闭着眼目像是在假寐。脚边跪在一个白裙女子,自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见那袅娜纤柔的身段,与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耳边传进她婉转轻柔的歌声,让人听过便想一睹她的风采。
魏光禹在门边迟疑一瞬,随后迈步进去。
玉奴背对着门,听见动静只当是侍琴侍棋其中哪个进来,因此并没有理会。
魏光禹走近几步,自上而下的看她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到好友身上,淡淡开口道:“子峰好雅兴。”
琴音戛然而止,玉奴惊地身子一颤,差一点就拨断了琴弦。
梅延峰看她一眼,起身笑笑:“魏兄来了。”二人在窗边落座后,又吩咐,“玉奴,快去沏壶茶送来。”
“是。”玉奴有些紧张,对着魏将军福了福身子后,才一手握紧琵琶,一手微提裙摆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等到她沏好茶水送进来时,就见房中格外安静,唯有清脆的落子声不时响起,他二人此刻正在下棋。
见此,玉奴更加不敢发出动静,脚步轻盈的走到一旁案边,斟了两杯茶出来。
她端起其中一杯,首先送到了魏将军手边,细声开口:“将军。”
他是将军府的主人,自己虽然住在梅公子的蘅雅苑内,但归根结底都是他的地盘,理应先顾着他。
许久之后,就当玉奴快要坚持不住时,魏光禹才看她一眼。
他拿手指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她搁下。
玉奴如释重负,搁下茶盏后,才直起一直曲着的膝,之后忍着麻痛将另一杯茶送到梅公子手边。
梅延峰自然舍不得为难她,爽快的接过,饮了两口后送回她手上。
下一刻,他不由笑叹:“魏兄棋高一着,小弟心服口服。”
魏光禹面色淡淡:“你心不在此,能赢就怪了。”
梅延峰并不解释,而是道:“魏兄所言极是,今日不如暂将棋子搁下,让玉奴舞上一段,供你我兄弟二人饱饱眼福。”
玉奴心惊不已。
她来蘅雅苑这许久,虽说魏将军时常会过来,但除了在长公主府上的那一次外,之后就再没有在他跟前跳过舞。今日梅公子突然生出让她当面跳舞的兴致,她之前丝毫没有准备,自然显得十分紧张忐忑。
魏光禹未开口,而是目光幽深的朝她看去。
梅延峰见她紧张的在底下揪裙子,便道:“傻愣着做甚,还不赶紧的。”说着,又忍不住挑眉戏谑,“将军大人一向公务繁忙,少有这等闲暇时光,还不趁着机会赶紧舞上一段,说不准……”
说着停顿下来,笑而不语。
玉奴脸上一时间红白交错,她还是有些不太懂得梅公子的意思。
只是梅公子已经发了话,她再是紧张,也不得不当着魏将军的面轻轻起舞。
一舞下来,梅延峰显然陷入了痴醉状态。
反观魏光禹,他先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后平静的起身,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甩袖离开。
玉奴正跌坐在地上轻轻喘气,身侧就迎来一道冷风,她知道是他。
方才舞中,他眼中流露出的惊艳之色虽只有短短一瞬,却依旧没有逃过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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