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脚下布鞋轻踩路面,一道道玄妙的气机从他身边荡漾开来,只见他手持浮尘,抬头看着远处的两位黑衣人,眉头紧皱,当看到那高个手中的旌旗时,眼神骤然冰冷下来,厉声道:“好个贼子,使出这般惨绝人寰的手段,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远处两个黑衣人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惊讶,其中一人抬头,黑袍之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淡淡说道:“我辈修行,本就是逆天改命,不在因果之内,又何谈因果报应,倒是老道你胆敢离开龙虎坛的地盘,就不怕被我兄弟二人斩杀在这里吗?”
中年道士名为云寿,自然就是湘西龙虎坛的那位掌门,也就是小道士云谦的师兄,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打从数年之前几位高人联手破去天都府的巢穴之后,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仿佛就此销声匿迹,直到数月之前,大世之争掀起,这才有传闻,中州之地有捉魂一类的邪恶手段出现,这位龙虎坛的中年道士才一路赶来辽北,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昔日天都府的两个余孽。
中年道士风尘仆仆而来,神色有一丝疲倦,像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只见他发髻高缠,手中的浮尘不知是何物,竟隐隐有光华闪过,甚是不凡,泛旧的道袍更有种古朴的意韵,让人顿生钦佩之意。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形已至数丈之外,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天都府两位黑袍人似乎对此无动于衷,直到他来到身前之时,才低喝一声,好似老树枯鸦一般,听的人心头发麻,云寿道士却不为所动,手中浮尘轻轻托起,无数的白光陡然乍现,却不是往两位黑袍人身上打去,而是一个折转,笔直打向那黑雾缭绕的旌旗,想来在这位道长眼中,那黑色的旌旗比起天都府的余孽来,更是罪孽深重。
天都府在湘西由来已久,皆是千年的传承,只是那等炼制尸人的手段不受正邪两道接纳,这才隐匿世俗之中,踪迹不显,数年之前若不是余姓道长深谙六爻卦术,破去地底阵法,更是有云谦不惜生命危险引动天雷,怕是还不能一举破去其根基,所以在这群天都府余孽心中,龙虎坛才是位列第一的仇人,只是龙虎坛虽说人丁不旺,掌门云寿却是十足的高手,在湘西那等地方占尽天时地利,想要得手几乎不可能,大世之争掀起,哀鸿遍野,两人这才见机行事,以门派特有的手法收集怨灵,炼制万灵幡,也就是手中这杆旌旗,稍微透露点消息出去,便引来了这位生死大敌。
两位黑袍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仇恨,天都府千年根基毁于一旦,天雷之下无处遁形,若不是那一日两人恰巧外出,怕是也要在天雷之下灰飞烟灭,此仇此恨,如何能不报,这云寿道士孤身一人在外,少了龙虎坛的助力根本不足为惧,再者二人早已和他暗中交手多次,对他的手段熟悉无比,自然知道如何应付。
只见那浮尘白光一现,就出现在身前,高个的黑袍人手中万灵幡抖动,一道道黑气垂落在周围,无数的气机缭绕,形成黑色的雾气,将两个人包裹在里面,那黑雾似有灵性一般,与那浮尘上的白光针锋相对,黑雾之中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声响,听来让人闻风丧胆,便是云寿道长这般出世之人的心态,也不禁眉头紧皱,眼中寒冷之色更盛,陡然发作,那浮尘之上,仿佛万千白发陡然张开,丝丝缕缕,仿佛遮天的帷幕,驱逐着那无尽的黑雾,只听见一阵水滴热锅般的嗞嗞响声,那白光黑雾揉在一起,相互吞噬着。
云寿道长这白色浮尘显然并非凡物,只是那万灵幡更是天都府传承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件厉害法器之一,虽还曾完全炼成,却也有了十之一二的威力,与那浮尘斗得旗鼓相当,不过云寿道长以一敌二,仍然显得游刃有余,显然修为造化深不可测。
天都府在湘西传承已久,每逢天灾*,就是这群人出动的时候,万灵幡乃是万恶之恶,不管是正邪两道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东西存在,所以自古以来,天都府的人都是这般黑袍裹身的打扮,甚至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容,就连与他们数次交手的云寿道长亦是如此,此次前来辽北之地,路过下马关,正是为了追寻天都府余孽的下落,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下马关里,当真以为身后有了叛军的支持,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中年道士眉头一动,手里掐决打出,一道火龙般的法术从天而降,焦灼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将那空中弥漫的阴暗气息一扫而空,还不止如此,四面八方有无数的火光汇集而来,仿佛无数的火龙此刻尽皆来临,将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照的通明一片,仿佛烈火灼烧的末日一般。
滚滚火龙,正是这云寿道人以术法召唤而来的,对付这等阴邪之物最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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