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毕霆对和一个面首合作这件事,心里其实是不大舒服的。虽然这人恣意又坦然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目的,但方毕霆却并不欣赏他的坦白。
跟这个余公子说话的时候,他分明能察觉出这人对他这皇子身份的漠视,但这人却又说会助他一臂之力……
余公子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助了方毕霆一臂之力,将他手中掌握的杀手给他差遣,却没料到这算是比较顺利的合作,却得了一个让人不甚愉快的结果。
三皇子方毕霄虽然受了伤,却没殒命,更是逃出了追杀;而那崇王府的两个人则是坠落悬崖了无音讯。
若是等方毕霄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京城里,他要再想下手,众目睽睽之下怕是没有太多机会了。
若不是想着那个余公子确有借力与他,他方毕霆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下人派去面首的院子呢?
王西办事向来牢靠,若非亲信,方毕霆又怎么会让这个王西碰触到他和余公子之间的合作?可几个时辰过去了,不见王西回来复命,方毕霆疑惑之际也渐渐生出些不太好的猜测。
他和那面首并无深交,但对那人行事作风也稍有耳闻。说起来也是个狂妄肆意的人,仗着长公主的宠爱,便几近无法无天。
此时细想,便觉得王西性命堪忧。
不多时,天色暗了之后便有了余公子差人送来的信件。
信中字迹暗红,透出一丝咸腥铁锈的气味儿。
“此人,余留之。”
没有更多的话,方毕霆看着这个犹溅了几滴血迹的信笺,心中一沉便将这信笺点燃烧毁,却是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起过王西了。
……
“公子,我们今夜潜水入城吗?”张毅看向黄玉山,或者说是三皇子方毕霄身上身上的伤口,眼中很是担忧。
方毕霄出京监察赈灾本就是受命暗中行事,表面上他还安安稳稳呆在京城的府邸中,而若要回京的话,自然是要不动声色的。可既然有方毕霆欲意要将他在入京之前截杀,那势必不能从正常的路径再入京了。
京城中有水流贯穿,正好连接了城内城外。但这水路较长,要想借助水流从城外潜入城内,对寻常人来说却是有些难办到的。
方毕霄自小有皇族之尊,在娇生惯养的环境下成长,他这身子骨就显得有些过于娇贵。受伤后虽然能勉强以意志撑住自己的神智,却不能再挪动分毫。若说这番模样还要在水里浸泡一段时间,那性命还真就有可能岌岌可危了。
“……入城。”方毕霄肯定了回了一句,“若是我……坚持不了,想办法……”
张毅一愣,他家主子这模样,似乎坚持不了是必然的事……
这一行人逐渐潜入水下,缕缕血丝氤氲扩散,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几日后,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和父皇之间的默契,京城里边传出了三皇子和皇上同时偶感风寒生病卧床的消息。
而四皇子府上却又是多了一堆名贵瓷器的残骸。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暗涌,几大阵营都有些蠢蠢欲动。
……
却说云不了和方毕清两人安全转移到悬崖之下后,要想再三两下上去,也不是能轻易办到的了。二人在悬崖底下闹腾了一会儿,便将“跳崖殉情”中产生的小小的矛盾化解了。互相依偎间,却又渐渐生出些迷茫,对那未知的前方产生了不能扼制的迷惑。
方毕清自是想回京见自家的父王母妃和哥哥们,可越是靠近京城就越是发现很多事情的不可控制,云不了的武艺虽然足够强悍,却也证实了好几次“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这女人要是没心没肺贯彻到该底多好,哪怕就是能在危机时候抛下他也行啊!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和这么多担忧,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云不了再去冒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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