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涩的天空下,不时有闷雷炸响,一场大雨在高空中酝酿,阴云快速地流动,一时间黑云翻滚,恍若末日。
一个峡谷的出口,一辆车厢塌陷的马车正在缓缓燃烧,一点火苗在风中被吹曳得起伏不定,却顽强地侵蚀着陈年的木材,拉车的枣红马正不安地踢动着四蹄,焦躁地发出低声的嘶鸣。
马车的周围躺着十余具尸体,有穿着布衣的,有穿着皮甲的,有穿着盔甲的,还有穿着贵族衣袍的,此时此刻,却毫无差别地躺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一道惊雷劈下,明亮的光芒闪过,那匹枣红马受惊地长嘶,慌乱的挣扎,进退无序中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随着这道惊雷降临在了这个峡谷的出口。
“哥哥!”乍一降临在上古世纪之中,小女孩有些害怕地抓住了雷鸣的衣袖,意识到哥哥就在自己的身边,神情才舒缓了许多,带着一丝胆怯打量着四周,然而在看到满地的尸体的时候,小女孩吓得脸色惨白,小小的身子蜷缩到雷鸣的身后。
“我在,不要害怕。”雷鸣低声地安慰道,他扫视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舒了一口气,没有一丝丝的意外,他成功地降临在了这个峡谷口——波旁家族最后继承人的葬身之地。
雷鸣手脚利落地拍灭了还在缓慢燃烧的火苗,轻轻一拉,便将脆弱的车厢扯得散开,车厢内并没有多少东西,一点食物,十余枚金格勒,还有两套黑色的贵族衣袍。
雷鸣神色坚定地俯身用手将地上已经死去的贵族少年拽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出雷鸣的脸与这个少年有几分相似,雷鸣把贵族少年胸前佩戴着的家族徽章扯到手里,徽章上赫然是三枚金色小剑交叉的图案,然后随手将这个倒霉蛋的尸体扔到散架了的马车车厢里。
最后,雷鸣把那匹跌倒在地的枣红马的套锁解开,轻轻地抚摸它的鬃毛,当然,这匹枣红马很不配合地挣扎着,胡乱地踹动着四蹄,对此,雷鸣很不客气地在它的马脖子上打了两拳。
小女孩紧紧地跟在雷鸣的身后,看到自己的哥哥残暴地殴打枣红马,听着它的悲鸣,有些不忍地轻轻拉动雷鸣的衣袖。
雷鸣转头看了看小女孩,微微笑了笑,将马脖子上挂着的布袋解了下来,放到了小女孩的手里,然后站了起来,临走狠狠地踹了一脚马背,惹得枣红马痛苦地长嘶,独留小女孩带着同情的泪花用手中布袋里的豆子安抚着可怜的马儿。
雷鸣将满地的尸体收集了起来,然后用火石将车厢点着,他冷酷地扯下尸体上的衣物加快火焰的燃烧,等到火势被风一吹变大之后才停了下来,滚滚的黑色浓烟把躺在地上的枣红马再次吓得惴惴不安。
雷鸣头也不回地向枣红马走去,至于尸体能不能烧干净根本不是他考虑的问题,在这个所有人都在逃亡的时代,人命恐怕是最不值钱的玩意了。
雷鸣背着一小袋的衣物钱币还有食物跨上了枣红马的背脊,面对受惊地马匹,雷鸣知道痛苦与畏惧才能让它乖乖听话,然而小女孩却对雷鸣的所作所为感到生气,嘟起小嘴不再理睬她的哥哥,她感到自己的哥哥表现得很冷血,一点都不像她所熟知的那个哥哥,这让她有些害怕。
雷鸣如同一个闷葫芦一样不说话,也没有安慰自己的妹妹,只是带着一抹心安理得的微笑,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善良懦弱的人,已经死光了。
他的目光已经穿过了重重阻碍,他仿佛看到了八十里外的一群逃亡中的难民,那群难民才是他此行的目标,他知道,那群难民的老书记官是波旁家族的忠实拥护者,他必须获得这群难民的领导权,因为在这个年代,只有拥有领民和军队的贵族,才能称得上贵族!
枣红马在雷鸣的驾驭下稳稳地奔跑,它仿佛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在平原和山地上疾驰的感觉淹没了它的情绪,只有在风中疾驰才能让它忘却一切。
两天后,赶在那群难民进入凯尔之森前,雷鸣远远地看到了那支逃难中的队伍,他们拖着一辆辆残破的板车,不安而麻木地前进着,只有少量年轻的小伙子在长长的队伍两边前后奔走,维持着队伍的秩序,队伍里有不少的家畜,老牛、劣马、骡子等等,担当着主要的运力,将他们的粮食和衣物拖行在逃难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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