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包迷上了各种各样的点心,更准确点说是各种各样的点心效果。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棒棒糖曾是它的最爱,自打看见海姆达尔给豆荚带的胡椒小顽童的鼻孔喷火效果后,喜新厌旧的面包小姐毅然抛弃了血腥口味的棒棒糖,趁豆荚不注意的时候偷它的胡椒小顽童到处喷火。
久而久之,豆荚被这大个头的耗子弄的没了脾气,很大方的提出共享,谁知道小面包转眼又看上吸一下就能飞起来的冰糕球,胡椒小顽童被打入冷宫。
目前,小面包小姐的最爱是冰耗子以及吹宝超级泡泡糖。普通人吃冰耗子会听到自个儿牙齿打战的声音,还有不时发出类似耗子的叽叽喳喳的叫声。海姆达尔在英国那会儿就很不喜欢吃这东西,嚼的时间长了牙齿麻的厉害,连南瓜派的软芯子都咬不动了。
但小面包喜欢,客迈拉兽的牙齿比钢镚还结实,房间里不时响起嘎吱嘎吱和叽叽喳喳。吹宝超级泡泡糖小面包吃不了,客迈拉兽的口腔结构没法像人类那样吹泡泡,只好让海姆达尔代劳。
这天晚上,小面包像往常那样屁颠屁颠的拽着泡泡糖往海姆达尔身上挤,言下之意很明确。海姆达尔机械性的咀嚼泡泡糖,吹了满屋子的蓝泡泡。小面包拱了拱屁股,在泡泡间欢快的扑腾。这些跟蓝色风铃草一般颜色的泡泡只要没有遭到刻意破坏,可以在空中飘上好几天。
豆荚猫闲着没事干,也加入了扑腾行列,小面包在奶糖周围蹦来蹦去捞泡泡,奶糖同志被惹得很不耐烦,坏心眼的把那些往下飘的泡泡戳破或顶开,让小面包回回落空。小面包小姐也是有尊严的,跟它较上劲了。在天花板上荡来荡去的小八跟人猿泰山似的伸钳子刺两下,还伴有生动的“猿啸”,破裂声不绝于耳。
宿舍又一次成了儿童游乐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斯图鲁松室长早已学会处变不惊,任你们鬼哭狼嚎翻天覆地,他捧着还在散发着焦味的破纸片们端坐床中岿然不动。
窗外传来啪啪的震动,海姆达尔搁下破纸片,下床趿拉着鞋子来到窗边。窗子后蹲着一只硕大的鸟儿,暗褐色的羽毛张扬的舒展着,紫金色的光泽在肩背部流光溢彩。本该锐利的眼神眼下却不见丝毫锋芒,透过玻璃眼巴巴的瞅着窗户里的白小隼,时间一长还带出了几分委屈。
海姆达尔咧嘴一笑,打开窗户。
“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抱着大鸟狠狠吧唧两口。
大鸟扑棱了翅膀表示欢欣。
海姆达尔从窗前退开,威克多解除了化形,落地姿势威武帅气,谁知一转头撞在大蓝泡泡上,泡泡当即炸开,又被小面包扑个正着。
老爷哭笑不得的抱住挂在胸前的小面包,在手里掂了掂。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关上窗户。
和小面包玩耍了会儿,就放它自个儿玩去了。威克多随海姆达尔爬上他的床,用手扒拉两下破纸片。
“这就是你说的日记?”
“不完全都是日记,我暂时把容易看懂的挑出来。剩下那些全是专业术语,看了头疼。”
海姆达尔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叠被装订成本子模式的羊皮纸,把它放在老爷面前。
“闲暇时填一下,哪天填完了我们对下内容,然后我就寄出去。”
“这是什么?”
威克多好奇的拿起,浅褐色的封皮上有两排字母,位于上方的大个字母是英语,写着:个性登记;下方的字母略小,是老爷看不懂的丹麦语。
“个性登记?用来做什么?”威克多迷惑的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排列得跟试题一样,有填空,有选择,还有问答。
“用来婚姻注册。”海姆达尔与他面对面坐下。
威克多听了一阵激动,“难道隆梅尔……”
“不是,”海姆达尔提醒他暂时表联想。“爸爸还不知道,不,也许现在已经知道了。我是这么想的。”海姆达尔抓住对方伸来的手并握紧。“丹麦结婚很困难,离婚更困难,这你知道吗?”
威克多点头。
“他们的婚前审核要持续半年时间,一旦登记成功,我们会得到他们承诺的一系列鼓励措施,可以借此削减婚礼开销,场地租用等也会得到魔法部的赞助,甚至蜜月期间也能享受优惠活动。”
老爷苦笑,“我不在乎为婚礼花钱。”恰恰相反,越铺张他越高兴。
“开什么玩笑?!”斯图鲁松室长不淡定了。“结婚又不是举行魁地奇世界杯,为了面子使劲往身上穿金戴银,结婚代表两个人开始携手过日子,克鲁姆先生,我郑重的提醒你,铺张浪费的不良风气是不可取的,我们应该省着点过日子,还要买房子呢……”
说到最后斯图鲁松室长自个儿歪楼了,心里琢磨,巫师貌似自己盖房子比买房子便宜。韦斯莱家的陋居在造价上比布莱克家的格里莫广场便宜——废话,但后者的存在时间比陋居长,升值空间比陋居大。室长在这里又歪了一次,转而思考升值等技术性难题了。
威克多其实很想坦白,这点积蓄他还是有的,不会因为办场婚礼就倾家荡产。可看到斯图鲁松室长面有菜色,只好按耐住情绪。
他想了想,拿出了随身钱袋。
海姆达尔不是第一次见到男朋友的钱袋,纯手工考究货,虽然不是名牌,胜在质地紧密结实,与舅舅卢修斯使用的驴皮钱袋出自同一个手工作坊。钱袋外观与市面上的大路货差不多,只有识货的人能看出它的不凡。
海姆达尔暗暗比较了下,羡慕嫉妒恨的觉得希娜送给自个儿的带尖牙的钱包更贴心,自己的手指都能咬掉,安全得令人发指。
“昨天收到的古灵阁月季度账单,干脆你替我收着,我让古灵阁以后把账单往你这儿寄。”老爷抽出一大卷羊皮纸交到海姆达尔手里,口气平淡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凑合。
海姆达尔表示受宠若惊,虽然从前威克多也把一些单子给他过目,但不像今天这么慎重。这还没扯证呢,他就主动上交工资了?
海姆达尔说那些话不是为了做这番暗示,连忙推拒,可架不住老爷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前送,出于好奇等心理——实际就是想知道他男人到底有多少身家,最终还是接过来打开看了。
一分钟以后,斯图鲁松室长抱着账单在屋里转圈,一开始往床底下钻,又觉得不安全,后来想到藏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又怕泡烂了纸,最后决定贴身存放,晚上睡觉的时候搁在枕头底下。
威克多一看他那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就知道又钻进去出不来了,好笑的把人拉回来,让他安安稳稳的坐下。
“这只是账单,即便被别人拿去了也无需紧张,看得见拿不着啊。”老爷告诉他要淡定。
海姆达尔还抱着那堆印了一串零的账单不撒手,“不行,不能大意,万一给人拣去了会被惦记的。”
“谁会看到账单就起歹心啊?”
“我!”
老爷:“……”
威克多见他一副坚定不移的架势,便清了清嗓子,“我先看看这份个性登记。”
海姆达尔把账单捂在枕头底下,再把枕头压回去,临了还轻轻拍平枕头上的褶子,每五秒钟就瞟去一眼,老爷只好动手把他的脑袋掰回来。
“……魔杖也要登记?”威克多沉吟道。还有宠物类型,数量……喜欢住在什么朝向的房间,卧室有几扇窗?窗帘是什么颜色?
“通过小木棒的长短可以推断身高,上面没有要求填写身高体重等信息,倒是挺别具一格的。”海姆达尔凑到他身旁说。
老爷丢开登记,转手把海姆达尔抓到身前,“要不你替我填了,我的尺寸你还不知道?”一语双关的说完就挺.身在海姆达尔身上磨蹭两下。
海姆达尔坏笑,“填了你这尺寸,人家肯定以为你个头不高,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魔杖数据填上吧。”
威克多故作恼怒的把他提溜起来,用力亲吻他的嘴唇,唇齿交缠,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海姆达尔猛抽气,感觉要缺氧了,两边太阳穴隐隐胀痛。
“里格,我很高兴。”老爷搂抱着海姆达尔,这一把嗓音又低又柔,性感得让人喷鼻血,斯图鲁松室长差点失态。
斯图鲁松室长内牛,老爷这是要闹哪样,让他又缺氧又贫血……
海姆达尔领婚姻登记表的举动让老爷心花怒放,闷骚到现在才释放出来。
“……你以后还是尽量矜持,不然我吃不消。”斯图鲁松室长一脸的憔悴。
威克多哈哈大笑,对着海姆达尔的小嘴儿又是一通啃。
“下不为例。”平心静气的享受了会儿帅哥的献吻,海姆达尔表示咱有容乃大。“这份登记你慢慢填,丹麦魔法部要审半年,所以不急,等我毕业了大概就差不多了。”
威克多知道他说的“差不多”是指隆梅尔,“我明白。”他当然不会在海姆达尔跟前指责隆梅尔故意刁难。
将心比心,克鲁姆家那谁也让人头疼。
【帮助一位双手溃烂的病患涂抹了药膏,听他说了一下午大战期间的辉煌战绩。晚饭的时候他终于睡去,我悄悄离开病房。他的那双手就是大战期间遭受敌人袭击留下的创伤,导师说老者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期,两只手只能依靠外部治疗减轻痛苦,已无法痊愈。
导师轻描淡写的说话口吻让我很不是滋味,他目光冷清,神情麻木,仿佛在他眼里,老者就是医学教学书上的活动照片,一堆过时的器具,难堪大用的老旧器械。
我别过头,假装没有听到导师的发问。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幼稚,但是我只能通过这不起眼的举止获得一丝反抗的快感。
博朗斯昨天恭喜我终于摆脱了浑浑噩噩。他提议到拉斯姆森酒吧喝一杯,我同意了。在那里我们碰到了几位拉斯姆森巫师学院的校友,他们是值得尊敬的阿尔贝、利奥波德和瓦帕斯。他们拥有丰富的人生经验,和他们聊天让我获益匪浅,使我重拾理想。
假如每天忙碌的工作最终令我变得麻木不仁,我宁愿辞去这份工作。我知道这不可能,我只能借助羽毛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自己敞开片刻的胸怀,当太阳重回天际,我又将投身到光鲜亮丽的巫师医疗的伟大事业中去挽救生命。
我希望我会成为一个值得他人尊敬的对巫师世界有用的人,流芳百世不敢奢望,至少不能变成一个整天戴着面具的虚伪之人,就像……不不不,我不该那么想,他是那么了不起,那么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他热爱这份事业,他在大战中的表现足以说明他品格的崇高。我真的不该怀疑……(后三分之一被烧毁)】
拉斯姆森巫师酒吧招牌醒目,坐落的地点也非想象中隐蔽,彼得很快寻到与招牌同样色泽艳丽的门,海姆达尔尾随他走进酒吧。眨眼间他们就来到陷落在地平线以下的空间内。
酒吧的窗户开的很高,人影在玻璃窗外晃动,不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酒吧内照明效果不太好,每张橡木桌上隔着一盏蜡烛灯,半数以上的蜡烛灯是熄灭的。海姆达尔转身的时候差点撞翻一把椅子,所幸很快察觉,扶住了往后倾倒的座椅。
酒吧面积不大,人不少,上座率几乎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戴着尖顶帽或者穿着古怪手织毛衫的巫师时而放声大笑,时而举杯高呼,气氛欢快热烈。
他们在吧台处找到了正与一个抽烟斗的老太太说话的老板。
“打听拉斯姆森巫师学院?”老板呵呵一笑。“这倒新鲜,我以为现在没人记得那间学校了。”与年迈的女巫对视一眼,后者咧嘴一笑,吐出一口烟。
“这间酒吧不是拉斯姆森的校长开办的吗?”海姆达尔一脸好奇的说。
“对,我爷爷。”
彼得挤上来,焦急的说:“我爷爷是拉斯姆森毕业的,他想找当年的老同学,您知道怎么跟他们联系吗?”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彼得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老太太哈哈大笑。
老板无奈道,“好吧,换个问法,你爷爷是哪一届的毕业生?”
彼得摸摸头,“……我不知道。”
老板没辙的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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