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沃斯法官最近心情不错,那匹被神奇动物饲养师们检查出患上罕见的动物忧郁症的天马——也就是海姆达尔口中的大青蒜——在情绪上有所好转,不再整天忧心忡忡,开始少量的进食,之前天马已经绝食了三天。
以霍林沃斯的性格来看,他绝不会购买难伺候的东西,因为一个家有一个难伺候的足矣,他的妻子已经不幸摊上了他这样的丈夫,作为一家之主,有必要最大限度的减少妻子的负担。但这匹天马是岳父在他与妻子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赠送的贺礼,他不得不收下,从而增加了妻子的负担,对于自己没能兑现承诺,霍林沃斯很是愧疚。
今天本是这位年轻法官的休假日,依计划他将陪同妻子去逛街,到博物馆对巫师画家们的得意之作评头论足,他甚至还在一家气氛很好的餐馆预定了座位,并事先在鲜花店购进了一束玫瑰,在珠宝店购买了一条石榴石项链,准备在用餐时给妻子一个惊喜,感激她二十年如一日悉心照料家庭,照料他们的孩子,从不抱怨无趣的工作狂丈夫。但是他精心策划的好戏无疾而终,原因在于一个叫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的小没良心。
“你最好拿出足够完美的理由说服我,因为我把我的妻子一个人丢在餐厅里,她本来应该是今天的主角!”霍林沃斯一阵风似的冲进门里,怒视椅子上的人,为他带路的那名巫师一脸惊慌的站在门边。
海姆达尔立刻站起来,有些无措的说:“我很抱歉。”
霍林沃斯吐出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后,他说:“是什么让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居然选择通过IW的对外帮助窗口,而不是直接去巫师联合会总部?”
海姆达尔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当初待过的人工客服部门,也就是巫师咨询联络处内的一间小办公室,它属于IW下属的对外窗口。
“也许我的处理方式太过谨小慎微,但是我不知道上面知道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策,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谨慎点好。”海姆达尔说着不着痕迹的扫了眼门口。
霍林沃斯眯了下眼睛,回头看向那一脸茫然的女巫,女巫不明就里的回视。霍林沃斯挑起一边眉毛,女巫咧嘴傻笑。
霍林沃斯叹口气,“谢谢,特里卡小姐,我们需要单独说会儿话,如果您不介意。”
“我当然不介意。”被称呼为特里卡的女巫笑容满面。
霍林沃斯很有耐心的看着她,直到她发现海姆达尔也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她时,她才反应过来,对二人灿烂一笑,拽住门把手,离开房间并合上房门。
霍林沃斯感觉自己的怒火经由这一出而消磨殆尽。
“坐吧。”他坐到另一边,与海姆达尔隔桌相望。
“我认为在我把一切告诉您以前,您应该看看东西。”海姆达尔把袋子搁在桌面上,之前它一直被抱在手里。
袋子上的绳索被解开,袋子往下滑落,袋里的东西跃然而出。霍林沃斯猛然间握紧椅子两旁的把手,花了很大的劲没让自己在那一瞬失态的跳起来。
方形的玻璃罩下,一架天平金光烁烁,不同之处在于这座天平在静止状态下朝□斜6度。据说当年波纳库德在处理巨怪与列支敦士登的问题上自认有失公允,造成了巫师联合会大家庭损失了一个兄弟,为了让后人引以为戒,他离职前在天平上施加了魔法,让天平永远倾斜。之所以朝□斜,是因为当年天平所在的右侧方位,也就是西边,是列支敦士顿所在方向,有鞠躬赔礼的意思。6度代表在列支敦士登作乱的六只巨怪。
“倾斜6度十分关键,这给我确认是不是它提供了便利。”海姆达尔对上司的惊讶并不奇怪,梅林知道,当时在看到天平的那一刻,他内心有多么的震惊。
“你在哪里找到的?”霍林沃斯迫切的想要知道经过。
“这要归功于妖精,是他们帮我找到了它。”
“妖精?!”霍林沃斯可能设想过千万次,可能与所有奋斗在IW第一线的法官们一样,唯独没有考虑过被传了二百来年的贼会是找回失物的功臣,这个心理落差相当*。
“外面的玻璃罩是纽伦行长赠送的,他说他很高兴第一时间得知妖精们的冤屈终于被洗刷,所以他无偿提供一个玻璃罩,能让我妥善的、安稳的,把天平带回来,避免磕磕碰碰可能带来的破损。”
海姆达尔当时被臊得无地自容,他可是代表了IW上上下下接受妖精的讥讽,最苦逼的是还不能反驳,因为人家被冤枉了二百多年。
之后,海姆达尔详细描述了来龙去脉,包括墓室内的所见所闻,还指出了天平底座下那篇得意洋洋的告后人书。
霍林沃斯看完了告后人书,表情很深沉,海姆达尔一时吃不准他的打算,只好保持沉默。
“你认为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霍林沃斯打破沉默,看向海姆打扰。
“把天平带回IW,先别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你认为应该继续保守秘密?”
“直到上面决定应该怎么办。”
霍林沃斯又问,“公开?”
“决定权又不在我。”
“如果让你做主呢?”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和妖精们道歉。”
“也就是说你同意公开?”
“这是两码事。妖精们被IW冤枉了二百多年,如今天平找回来了,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假如今天对调,难道IW就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至少也要给个说法吧。”海姆达尔顿了一下。“但是这和公开与否不存在联系。”
霍林沃斯笑了起来。
海姆达尔受到鼓励,续道,“我们错怪了妖精,谁又想到这是IW的内部问题造成的,假设那位自鸣得意的巫师还活着,他会面临最严厉的制裁,可惜的是他两个世纪前就被死神宣判了。我们不能和一个死人较真,只有让活着的人少受点因为他而引发的舆论困扰,我们必须为现在就职于IW内的巫师们设想,绝对不能草率行事。
“说完了?”霍林沃斯问。
“说完了。”
“很好,你的意见我会慎重考虑。”
“能为您分忧,我感到很荣幸。”
“那么下面我们说说别的吧,建功立业之后总要论功行赏。”霍林沃斯慢条斯理的说。“既然你已经觉悟到这件事可能无法公开,还给自己定了个‘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演出模式,说说你的心里话吧,有什么要求?”
“瞧您说的,我在您心中就是那么个汲汲营营的趋利主义者?”海姆达尔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我这都是为了国际威森加摩,为了大家,您怎么能如此武断的解读我的行为?我实在无法接受!”
面对他的义愤填膺,霍林沃斯眼皮都没动一下,“别对我说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霍林沃斯被他的峰回路转噎到了。
“心情不错?”
海姆达尔毫不吝惜的龇出一口白牙,“我可能要成为正式跑腿了,虽然他只说了考虑,但我相信成真的系数很高,毕竟我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
“确实,我觉得你的要求廉价的让人失落。”威克多合上菜单。
“我不想过度消费我在上司心目中的好印象,那应该留到需要它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海姆达尔摇摇手,把菜单推了回去。
威克多叫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确认了菜单后快步离去,二人相视一笑。
威克多喝了一口餐前淡酒,脸上晃过一丝犹豫,这让海姆达尔莫名的警惕起来。
“宝贝,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老爷放下酒杯。
“等等。”海姆达尔也喝了一口淡酒。“每次你用这种表情跟我说话,等着我的都不是什么称心如意的好事,你先让我再高兴一会儿。”
威克多咧嘴。
“好了,你说吧。”海姆达尔一副准备好就义的样子。
“没那么严重。”威克多哭笑不得。
“严不严重要等我听过以后,我自己会下判断,谢谢,你说吧。”
“……其实就是下一季度的广告。”
海姆达尔迟疑道,“彗星新系列的广告?”
“对。”
“……确实不严重,是我草木皆兵了。”海姆达尔果断承认错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老爷认为他松懈的早了点。“彗星对新系列很重视,他们决定在下周末举办一个新品展示,到时会邀请一些著名球员、政治家、学者等名人为新品推广造势,所以他们准备下周末前把新产品的第一波广告推出来。”
“这就是你周一那天行色匆匆的原因?”
“是的,他们为了新系列广告准备了三个月。”
“为什么到现在才拍?而且这么赶。”
威克多耸耸肩,“因为关于广告拍摄的内容我一直没松口。”
“你不肯拍?”海姆达尔有些诧异,在广告拍摄上老爷素来以好说话闻名。
“他们给新系列的广告加了一个女主角,似乎是公主之类的角色,又加了一个第二男主角,初步设定为专门给男女主角找麻烦的富翁或邻国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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