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一群游客之后漫步在罗马尼亚的首府布加勒斯特的街道上,身边的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浓郁的历史人文气息和漂亮的城市景观不仅陶醉了二十来个自视甚高的西欧人,同时也让坠在后面蹭讲解的海姆达尔禁不住东张西望,不知道先看哪个好了。
“这里真漂亮。”当他们路过一丛叫不出名字的月季花时,斯图鲁松室长忍不住发出赞叹。
然而,作为同是东欧国家的保加利亚巫师的威克多,对家乡的评价显然更高一筹,不过老爷从来不会当面和海姆达尔唱反调,只是微微一笑,默不作声的把目光从姹紫嫣红的石竹上移开,投到更远处的古老建筑之上。
蹭讲解的时间到底有限,在发现形似约定地点的参照物出现后,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离开了旅游团,走上另一条道。包括地接在内的全体成员从头至尾没察觉俩陌生人混进来又走了。
惟妙惟肖的雕塑,古朴的尖顶建筑,宏伟的纪念碑和精雕细刻的喷泉让一路走马观花的某室长眼花缭乱,他们拐进一条灰暗的小巷,破旧的门面和挂着污渍的连片民居就像一块不期而至的幕布,把空间一分为二,鲜明的犹如台上和台下,让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二人不自觉的环顾,威克多诧异道,“往这里面走?”抬头打量时看见一位妇女站在窗后,淡定的往晒衣服的杆子上挂文胸和内裤,不禁面容一僵,匆忙低下头。
海姆达尔早就见怪不怪了,发觉威克多的不自然举动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老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他们继续朝里走。
对街而望的两片民居就像隔川相望的两片悬崖,只是上面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不是嶙峋岩体,而是长短不一的晾衣杆以及五彩斑斓的衣裙。
“里格!”
怎么声音听着这么耳熟?而且叫的如此亲昵?
海姆达尔循声望去,看清楚朝自己招手的二人后赶忙拽住威克多的手,赶了过去。
海姆达尔松开威克多,一脸惊喜的与韦斯莱家的二儿子拥抱在一起。
“查理,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二人寒暄了几句,海姆达尔又转向韦斯莱家的大哥。
“比尔!”
“我正好因为工作需要来罗马尼亚,顺便来探望查理,没想到真是凑巧了。”
海姆达尔推开他,夸张的上下打量,笑道,“有没有人跟你说你更帅了?这样不行,我会把持不住的!”
已经好久没听到这熟悉而又夸张的奉承话了,比尔眉开眼笑的拍拍他的头,海姆达尔笑眯眯的松开他,退后一步。
威克多微不可查的眯了下眼睛,他很早以前就发觉到了,尽管和自己在一起时碰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在这有限的见面次数里,里格每每见到比尔.韦斯莱眼睛就特别炯然;眼神就特别深邃;脸色就特别红润;就连笑容都过分灿烂,门牙明显比平时露的多……
数落数落,老爷吃惊的发现竟然一时半会儿数落不完了,但是他咬牙切齿的否定自己的行为实际上有个名字叫“吃醋”,因为对象是必须承认的优点远大于缺点的比尔.韦斯莱,同时他也清楚比尔在里格心中的地位,故而这个潜在敌人的“强大”瞬间抽空了老爷的安全感,现在正“哔哔哔”的闪红光呢。
事情的真相确实和老爷害怕去探究的那样接近,但不是完全一致,比尔几乎可以算是海姆达尔的初恋,几乎,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开窍——没开窍又谈何初恋?等他想明白过来这种跟“脑缺氧”类似的神志不清叫迷恋时——其实和面对比尔的层次截然不同——他已经被心眼比冻豆腐上的窟窿还多的威克多.克鲁姆拿下了。
所以这“初恋”一说也是后来斯图鲁松室长自个儿琢磨着加上去的,并且深信不疑,所以,每次一看到比尔,斯图鲁松室长的脑子就自动调整到初恋(羞射)-缅怀(深沉)-感慨(兴奋)的三连环状态,才会有老爷观察出来的种种异样。
“查理什么时候开始为科索尔基金会工作了?”海姆达尔奇道,信上说届时基金会派人来接他。
“说来话长。”查理带他们绕过一堆横七竖八的垃圾桶,走进沿街的一扇卷帘门后,与比尔合力拉上了卷帘门,墙壁上挂着蜘蛛网的花萼形玻璃壁灯啪的一声亮了,光是暗橙色的,一点也不透亮,紧接着整个地面震颤了一下,电梯晃晃悠悠的朝上移动。
从卷帘门外时不时透进来的斑驳光影再混合着暗哑的灯光,电梯里的四人被照的鬼影森森。海姆达尔看到威克多眼周歪歪斜斜的罩了一条黑影,忽然想到电影里的佐罗,径直乐了起来,可怖的气氛一笑而散。威克多见到海姆达尔只看着自己,没有多瞧一眼比尔,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笑什么?”伸手抚上海姆达尔的脖侧。
“我在想象你用魔杖在石头上划VK。”大黑马换成一把飞天扫帚,骑在扫帚上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海姆达尔露出一口白牙。
威克多迷惑的扬了扬眉毛。
海姆达尔转向韦斯莱家的两兄弟。
也就是说终于轮到我了?查理说:“跟我关系不错的罗马尼亚的驯龙师告诉我的,他妻子的侄子曾接受过基金会的帮助。他和他妻子现在都是科索尔基金会的义工,这对夫妻都是热心肠的人。”
“也就是说你受到了热心肠的感召?”海姆达尔开玩笑的说。
“算是吧。”查理但笑不语。
海姆达尔所知道的查理.韦斯莱的工作并非全部,他除了日常的喷火龙研究工作以外,还是凤凰社面对国际的窗口,工作之余宣扬凤凰社的理念,替凤凰社招揽境外人才。目前为止进展的还算顺利,凤凰社在境外已拥有相当一部分的追随者,他刚才谈到的那对夫妻,就是新加入的成员。
脚下的震颤再度袭来,电梯停了,孔武有力的查理这回没让兄长帮忙,一个人打开了嘎吱作响的卷帘门。
“到了,这里就是晚会现场。”查理站在门口对他们笑道。
首先闯进视野中的是正对电梯门的架圆弧形拱券的嵌花色玻璃的木门,焦糖色木门两边镶着两条造型简洁的白色浮雕柱子,柱头的主体与拱券上的花玻璃遥相呼应——带翅膀的魔法鞋子,这是科索尔基金会的标志。两名巫师正在往柱子前放置大型花卉盆栽,争论着它们的垂顺效果,另有一名巫师朝天花板上投放魔法,狭长的空间内忽风忽雨,忽晴忽阴,设计晚会当天的气候。
四人踩着鲜红的短绒地毯,推开木门。
门后更热闹,好几个巫师围着一张图纸争论的热火朝天,施工人员则是对着墙壁或者地面不停挥动魔杖。
“我去找负责人。”查理让他们稍等片刻,很快消失在乱哄哄的施工现场。
比尔拿出魔杖,“我也给自己找了活干,一会儿见。”转身走向另一头和一大堆窗帘沙发做斗争的巫师。
威克多的目光落在高耸天花板的一角,精致的花色镂刻顶角线上描绘着金色的油漆,四角还装饰着花团锦簇的雕塑。威克多曾打探过科索尔基金会的运作状况,完全靠募捐在进行活动,没有所谓的收益这一说。如果不是基金会下了血本,就是他们碰上了一个好心的房东。
“怎么样?这房子不错吧?”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诧异的转头,小拉卡利尼笑嘻嘻的朝他俩招招手。
“你的房子?”威克多倒是感觉不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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