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任冲进去将母子二人抱出火场时,顿时身后的房屋在烈火中轰然倒塌。当母子二人被救出来时,她们早已经没有被拯救的笑容,只有家园被毁灭后的绝望和痛哭。
“张任,你的手没事吧?”裴逸说着就要帮张任检查手,但是张任却急忙把手背过去说:“没事,隔着衣服,就是被烫了一下。君侯,我们快走吧。”
“好!”裴逸此时一把抱起妇女怀中的婴儿,然后说:“这位姐姐,我们快走!”
“太……太守?是……是您?我……我们……怎么办?家……家……家……”
这位母亲已经吓得眼神空洞,语无伦次了。张任和裴逸只好搀扶起她躲着僚兵,往村外跑。张任武艺高强,一路开道,而裴逸护送着这对母子。一路上见到僚兵就杀了他们,有人就救下来。加上裴逸是太守,是这些百姓们的父母官。所以人们都不自觉地往裴逸这边靠,一路厮杀下来,裴逸身边居然聚集了两百多人。渐渐的,原本无序的反抗,渐渐变成了有序的反击。
“第一排拿长兵器的,保持阵列!不要冒进!那边的拿筢子的,紧跟张任的步伐!第二排的随时准备补位!有第一排无法照顾的僚兵,立刻补刀!”
裴逸像是一个将军一样,开始指挥这些村民。所有男丁拿着各自的“武器”列长矛阵列,而妇女、儿童和老人被保护在阵列中央。这些男丁们,有的人拿着长矛和短刀,但是这是极少数,大部分都是伐木斧、筢子、锄头和镰刀,武器上看起来就好像是农民起义。不过僚兵们此时面对这一群乌合之众却已然畏首不前。
虽然这些村民只是农夫和伐木工。但是因为裴逸之前下达过“凡所南河东郡男丁,必须每天参加军训”的政令,而这几周军训的内容又是解放军的队列训练和简单的劈刺。所以列阵列,这些村民还是非常整齐的。队列训练所注重的一令一动,令行禁止,在这一刻体现出来的优势。俨然有了精锐正规军的样子。而那些散兵游勇的僚兵,一时间根本拿如此严密的阵列没有办法。渐渐的,裴逸他们已然快突围了。
此时劫掠进展的不顺利惊动了正在坐镇指挥的僚主冯黎的舅舅——刺特酋长。原本他以为这一次劫掠就像是踩死蚂蚁一般简单,但是狼狈逃回来的僚兵们纷纷回来报告说自己遭受到了正规军的抵抗。
“什么,涟源有官军?怎么可能!”刺特酋长一怒之下,一脚把正在报告战况的僚兵踹翻在地:“不可能!探子回报,南河东郡明明只有200名步卒,全部驻扎在湘乡,怎么可能到涟源来!”
但是一旁的一个满脸是血泥的副官说:“刺特酋长,是真的,他们虽然拿着各式各样武器和农具,但是阵列非常严密,我们根本杀不进去。一靠近,我们就会被扎成蜂窝。这不是官军,还是什么?”
刺特酋长此时说道:“晋军竟然如此可恶,往涟源驻军。这明显是有进取山泷寨的意图。还好我们发现及时,快去后方禀告主上,说我们遭遇晋军主力,请求弓手支援!”
很快消息也就传到了坐镇后方的僚主冯黎处,当听到了涟源有官军的事情,僚主冯黎同样震惊。
不过现在僚主冯黎更多的是愤怒:“舅舅是怎么搞得?我不是让他奇袭俘虏汉人吗?他怎么给我搞成拉锯战了!而且还放了火!他脑子坏掉了吗?难道他要害死田图利吗?这样一闹大,我们还怎么跟晋军谈判,怎么要求释放田图利酋长?”
此时一个小酋长站了出来替刺特辩解说:“主上,既然官军驻扎到了边界小村涟源,这就说明他们有进攻我们的意图。现在谈判已没有任何意义,主上,我们不如趁此机会,一举围歼了晋军,这样南河东郡我们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不过冯黎的表弟乌郎傲却站出来进言道:“姐,不可!南河东郡地处平原,易攻难守,没有像是晋军的重甲兵,我们即便攻下了,也守不住。”
僚主冯黎手一挥,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我也没打算攻取南河东郡。你们想远了。不过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去歼灭这一队晋军了,最好成建制的俘虏他们,这样就能拿他们去交换田图利酋长了。传我命令,全军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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