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水道旁边的山峰在黑夜中被月色渲染得清幽无比。
山峰有一四人大小口的石洞,石洞这会儿生出火光,洞内两人,一人躺在柔软的干草上,另一人在火光上架着石灌熬着药。
任文萱耳听火光烧灼的细碎声,心神警惕下立刻睁开了眼睛。
火光旁边的白衣男子让她忍不住一怔!
宋缺见她醒来,也没移过去看望,更不曾说一两句话,而是沉默地拿下石灌,将药倒入竹筒做的水壶给她。
任文萱此时脸色苍白,嘴唇还有些许的紫色,显然是余毒未清的模样。
她垂下眼,不管怎么样猜疑宋缺会救她这个内力充斥着魔门气息的人,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当下,她起身坐起,却牵动了伤口,任文萱虽吃痛,但是表面丝毫不露。
接过药后,闻了闻气味,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却不吞下,直到确定药里面的药材无毒无害,她才加快了速度喝下去。
宋缺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的真气为任文萱疗伤时,就感受到她体内的功法是魔门一脉。
当然具体是哪一脉,除非同脉功法,否则是试探不出来的。
不过对于宋缺来说够了,魔门弟子,若是轻易信人了,也长不到这么大。
“谢谢。”
任文萱醒过来了后,第一时间是试探自己体内真气,感觉体内真气活跃一些后,她便向宋缺道了谢。
宋缺平静地说道:“不必,我不救你,你也熬得过去。”
任文萱在晕倒之前便服下了解毒药,所以是性命保住了。
能毒死先天境界的高手的毒真没多少,席应暗器上的毒虽然厉害,也只能给先天高手造成损失功力的危险。
“所以,我只是和你说谢谢,并不曾想报答你什么!”任文萱斜眼看他,冷漠地说道。
宋缺一窒,他何曾被人这么噎过!
他现在承认,上午救人其实是鬼迷心窍了!
不过,从生死间,这个少女转了对手,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所以,他对这个少女感觉复杂得很。
到后来她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杀了席应,还将杀席应会引来的后果揽在自己身上,都给宋缺了些许震撼。
他十二岁开始历练,历练四年见过不少事,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疯狂的少女。
她不是魔门中人吗?魔门中人自私自利,最在乎自己得性命,她怎么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杀席应,她和席应到底有何仇恨?
而且,从她醒来到现在,冷淡淡漠的神情配上清纯脱俗的容貌,眼神清澈执拗之极,完全颠覆了他对魔门女子的认识。
他还记得他十四岁曾杀掉那个接近他的魔门女人,妖妖娆娆的,很难看,他很不喜欢。
任文萱不知宋缺这时心中的想法,她垂下头看了看衣服,肩膀上伤口不仅止了血,还被抹上了药,不用想也是眼前的手笔。
如果是平常女人,只怕多多少少会羞怒有加,在意之极。
可任文萱无任何异色,甚至清醒过来忽视了去。
她的手撑着地站起来,看来是想离开。
宋缺奇怪道:“你想走?”
在他的认知里,功力没恢复一成,全身上下还是伤,又是在山峰石洞,离开是自找死路。若是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这里是哪里?”任文萱不答反问。
“峡口第三座山峰里。”
任文萱得了消息,继续向前走。
宋缺少年登上阀主之位,平日里积威极厚,到如今三年,未有一个人敢违背他的意愿。
看来是脱离江湖已久,心态似乎不适合江湖了。
宋缺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白色背影,宋缺似乎悟到了一点至理,可是要抓住时什么都没能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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