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陈二爷会说些忠义之类的言语,没曾想却是这般轻蔑的感叹,那师爷一时间也没了言语,面如死灰的被人拖了下去。
陈昇回到座位上,将长刀送入刀鞘,抬头问道:“多宝,你怎么想?”
被叫做“多宝”的卫兵比陈昇小两三岁,长得很精壮,他是陈家族人,但投奔过来的时候比较晚,所以只能做个亲卫。
陈多宝被问到,左右看看无人,在那里挠头说道:“大哥,小的不太懂,那人说得有点道理..”
话没说完,就被陈昇拿起刀鞘抽了下,整个人都被打了个趔趄,脸都疼得扭曲变形,那陈多宝捂着肩膀也不敢说话,他知道陈昇这下子已经留力了,以陈昇的武技力量,即便刀未出鞘,这一下子也可以把人打死。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谁教你说这些胡话!”陈昇厉声训斥说道。
听到里面的动静,已经有亲兵跑进来,看到这个场面都要退出,却被陈昇制止,陈昇站起闷声说道:“我为什么说那个酸子糊涂,他看到咱们赵家军强,看到咱们船坚炮利,兵甲精良,看到咱们在这辽东有什么成大事的机会,可他知道不知道徐州有什么,他觉得无比强大的这暂编第一师,在徐州什么都不算,只要进爷想要做,随时都可以整编动员出更多的师,我们什么都不是,更不要说外人看着辽东孤悬海外,可咱们徐州有船,有大船,这茫茫大海,什么都不是。”
大家不明白平时寡言少语的陈二爷这次为什么说这么多,听到这里,大家没别的想法,却多了几分豪情,我们徐州金山银海,我们徐州无所不能,我们徐州无所不有,我们才是天命所归。
外人看着这暂编第一师已经装备精良的可怕,物资粮草充裕的可怕,可真正出身徐州的人却知道这什么都算不上,徐州那边所有的远比这多太多了。
说完这些,亲兵们退下,被打的呲牙咧嘴的陈多宝也连忙告退,出去的时候偷眼瞧陈昇,发现对方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立刻打了个哆嗦,低头不敢抬起。
等屋中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陈昇坐在那里深吸了口气,抬手重重拍下,让身边的茶几吱嘎作响。
“小勇到底弄了些什么混账行子!”这句话没有人听得到。
在鲁大的丰沛团到达复州之后,陈昇开始点检兵马,共有步兵团六个、步兵营五个,合计一万两千余人,共有骑兵团一个,骑兵连队五个,合计一千四百余骑,共有火炮五十余门,另有随军民壮以及各色人等四千余,牛马数千头。
进入十月,海上的风已经大起来,可汇集于此的船队依旧川流不息的运送物资,现在启运的港口有两处,一处登州,一处天津。
登州本身积储的物资已经被运送的差不多,眼下主要是海州港那边船运物资的中继站,而天津这边的物资积储实在丰富,运送的源源不绝,崇祯皇帝为这个已经发了几次脾气,却无可奈何。
发怒的原因很简单,天津积储的都是漕粮以及其他京师所用的物资,掌管这些的都是勋贵和宦官以及得势的文臣,结果无论是与国同休的勋贵,还是天子家奴的宦官,又或者是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士大夫,都偷卖物资,银子落袋,又交好了赵家军。
在大家知道赵家军增援辽东之后没多久,又有风声传到了警示,迅速传遍天下,第二旅会同邳州加强团驻扎在临清,抽调清江浦铁甲巡丁大队和隅头镇巡丁大队北上汇合。
赵家军在山东和北直隶交界处,而且还是运河节点上一下子驻扎了万余兵马,如今天下人可不敢再用过去的眼光看赵家军,大家可都明白,赵家军的万余兵马值得上官军的十万甚至更多。
也就是说,赵家军随时可以扫平北直隶,攻陷京城,改朝换代。
赵家军这么做倒是不让人意外,夺取天下、江山鼎革的事情本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大家似乎明白,这赵进说要割去山东和南直隶北边的土地,无非是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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