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安静,吉香的高声宣告传出很远,听到他这番话,陆上河上都是轰然,赵家军的骑兵尽管早就知道,但重复宣告这个胜利还是让人振奋,而船上那些人,即便是赵家军自己的水手海员也都是狂喜不已,其他两伙更是震撼。
当初约定是赵家军会有兵马到天津,然后有船队接应,余家和郑家的主事人尽管将信将疑,可看在海州港和徐州的财货生意上都愿意去支持,大不了这一趟白跑,他们都要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海船顺风顺水的来到天津港口,卸货装货在这边磨蹭,只听到官军如何势大,徐州反贼不日覆灭,天天听这样的消息,免不得心烦意乱。
好在这不日覆灭的徐州贼一步步向北,让大家又是安心下来,可大伙也知道,不和朝廷大军进行决战,再怎么北进也不算数,赵家军再强,和三倍于他的朝廷兵马决战,而且还是粮草不缺,边军占多数的大军会战,这胜算实在少的很。
即便接到了暗号,说赵家军会有偏师来到港口,让船队按照预先约定做事,大家也不是怎么乐观,这天津漕运码头没有城墙和工事的遮蔽,暴露在外,偏师突袭怎么也能到达,朝廷大军可以从容会师打掉他们,就是说,即便能在码头接上头,也未必能影响到什么大局。
可任谁也没有想到,汇集三路边军,差不多是赵家军四倍以上的朝廷大军,居然就这么败了,消息还没有传到这天津来,船上的人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算计时间,也就是今天才接战,怎么就能说“大破”。
但吉香这么说,又给出了具体的时间,也由不得大家不信,在这里弄虚作假没有丝毫的意义,明天下午或者后日上午不到,自然就万事皆休。
“这是要夺天下了?”
“这是要当皇帝了?”
人群中嗡嗡一片,码头上和船上都在议论,人人都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不管和徐州关系远近,可大家总比旁人要亲近,真要是赵进得了天下当了皇帝,那么大家肯定都有好处。
大家的反应都被吉香看在眼里,他等了会才扬声说道:“大局虽然已经定了,可咱们这边还不能说万全,明日天一亮,天津城内或许要派人出来夺码头甚至烧毁存储,算计时间,从静海县那边退回来的官军败兵也会过来,会不会被收拢起来攻这里,谁也说不准,咱们要顶过这一波才能算是定了大局。”
“五爷放心就好,咱们十几艘船上能拿刀的也有几百号,再说了,船上不还装着大家伙吗?”有余家的人吆喝说道,郑家大帮的人也都是赞同附和。
吉香点点头,然后转身大喊道:“把码头上的火堆点起来,咱们要出力气了!”
身后士兵们轰然答应,不过都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吉香到底再说什么,可将令下达,众人立刻开始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在这漕运码头上物资充盈,柴草之类的更是不缺,很快几大堆篝火就是升起,将这附近照的通明,甚至连不远处的天津城池都被惊动,盯着那边的赵家军骑兵立刻回报,说天津城头有动静,怕是城内官军做出反应。
官军始终没有敢出城,码头这边却是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从赵家军自己的海船上有炮架卸下来,而在余家的船上则是单独的炮身,郑家大帮的船上则是火药和炮弹,看到这些,赵家军的士兵们已经禁不住欢呼起来,从徐州一路行来,在临清,在静海,还有更早那些次战斗,大家都是见识到了火炮的威力,突袭天津,要面临城内的反击和城外的败兵,大家压力不小,突然看到火炮这样的军国利器,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呼。
一共从船上卸下十门火炮,两门六磅炮,四门三磅炮还有四门一磅的轻炮,在赵家军的船上还有十几名炮手,这次也是跟着下船,在他们指挥下,士兵和水手们将炮身放在炮架炮车上,然后用牵来马匹连接拖走。
“这些日子在海上,估计连酸水都吐干净了,这次回程,死活也要跟着大军走。”下船以后的炮手都在念叨,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吉香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这次自海州港运炮北上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也知道其中的风险,赵家军的火炮威力除了铸炮之外,还有这炮架炮车,让火炮从要塞武器变成了野战的利器,这样的机密自然不能被其他人偷走,可海运火炮的时候也不能不带,只能是分拆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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