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吃了秤砣么?”陵洵一脸不可思议,甚至狐疑地往穆九身上摸了摸,查看他是不是身上藏了东西。
便在这时,穆九身上忽然显现出淡蓝色光芒,几处人体大穴都有符文在闪烁旋转,不断有发着蓝色光晕的物质从符文阵眼中散出,柔软又飘逸,待离开穆九的身体,便消散得无形。
“这,这是什么?”陵洵看得出神了,想用手去碰一碰那些淡蓝色的发光物质,没想到却摸了个空,发现那些东西竟然只能用眼睛看到,却好像没有实体。
“这是酒。”
“酒?”陵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你方才喝下的酒?”
穆九点头,“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世间万物皆由五行元素组成,这些酒虽然看上去是被我喝下,实际上却被我用阵术转移出身体,只是寻常人看不到,在山中有护城法阵影响,你也没办法看到,只有这里,因为斩风关是阵术缺口处,阵术才得以显现。”
陵洵觉得神奇,但很快注意力便被穆九后半句话吸引,不免担忧,“真的没关系吗?阵术不完整,护城大阵的效力就会大为削减,我实在是不放心吴青,总觉得他这几天神色不太对。”
穆九道:“他的巨石阵虽然无法与其他几处法阵形成守望关联之势,却也暗合奇门,不至于毫无抵挡之力。”
“我倒不是怀疑他那巨石阵抵不住外敌,我是不信任他这个人。”陵洵说着,目光下意识往斩风关处看,却渐渐变了脸色,皱眉道:“嗯?奇怪,我明明记得站在这里,应是能看到斩风关的巨石,怎么今晚看不到了?难道是夜色太深的原因?”
穆九听了,也跟着往斩风关那边看,忽道:“不对,那里根本没有巨石!”
这句话仿佛那激起千层浪的石头,让陵洵心头一跳的同时,也彻底将清平山安逸寂静的夜色打破。
先是惊雷般的一声炸响,整个清平山西麓都跟着摇晃起来,穆九第一反应便是将陵洵护在怀里,用极快的速度在半空划了一个阵术符文,将山崖上落下的碎石拦阻住。陵洵被穆九揽在怀中,越过他肩膀看到了令他近乎窒息的一幕——
只见清平山西麓对面,原本漆黑的夜空忽然有火红色的光点出现,那光点一开始只是零星几点,好像佛堂里香案上的一点星火,然而很快那光点便越来越多,最后密密麻麻汇聚交融,竟在半空显出一个巨大的“死”字。
“那是什么!”陵洵声音轻得近乎耳语,只觉喉咙发干,心口发凉。
穆九回头看了一眼,面沉如水,“有人在攻击清平山的护城大阵!”
与此同时,清平山中熟睡的人也都被那地动般的巨震惊醒,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在做梦。
“不好了!有人攻进来了!”有哨兵跌跌撞撞在栈道上跑,大声疾呼,有种丢盔卸甲的狼狈。
数万光箭如暴雨般自夜空中落下,带着血红色的光尾,将夜空也染得和血一般颜色,奔跑中的哨兵被万箭穿心,扑倒在地,而将他射成筛子的红色羽箭却渐渐消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远远有人吹响进攻的号角,数以万计的喊杀声汇聚成海,轰隆隆地推倒了斩风关脆弱的布防。铁骑和人潮如决堤的水,疯狂地涌入清平山内部,穿着玄衣的凉州兵挥舞着长刀,像是收割稻谷一般,收割着清平山兵士的头颅。许多清平山将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在半醉半醒中丢了性命。
“我们得去斩风关!吴青这个叛徒,一定是他把凉州兵放进来的!那巨石阵的开关只有他和钟离大哥知道!”陵洵在一片乱象中找到一匹马,就要冲去斩风关,却被穆九拦住。
“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有退进虎口关,守住第二道关隘再说。”
“虎口关?不行,那样虎口关以外的村镇怎么办?”
“今天清平山上下全都喝得烂醉,根本没有战力,若是不肯退后一步筹谋,只怕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了。”穆九难得严肃,拉住陵洵的马缰绳,纵身跃上,一拨马头,转向虎口关行去。
陵洵心里焦急,却也明白穆九说得没有错,那斩风关风力强劲,本来就是天然的“攻势”,当初穆九立铜柱布守护法阵时,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还要在铜柱上镌刻符文,如今这匆忙之中,简直万事不利,又怎么可能迅速将那缺口处补起来?因而他很快恢复了冷静,也不再坚持要去斩风关。
“凉州兵来了,说明汉中已破。可是汉中怎么这么快就被破了?你不是说你给他们送去的护城阵法,足以拖上一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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