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想我生病住院?”
“……你在说什么胡话。”
“哈哈……”
……
两道陌生男人的声音不停地交错在他的脑海,张重己睁大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视线却有些眩晕,大口呼吸的同时不自主地因为脑海的刺痛而喃喃出声。
“好疼……脑袋好疼……”
“吴景,吴景!”
……
“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结婚?”
“你想太多了吧,照你现在这身份跑到荷兰也得大费周章吧?”
“我不管,我一定要和你结婚。”
……
张重己疼得满头冷汗,莫名的声音就像是刺骨的咒语渗入他身体的每个细胞,他浑身都在发抖,苍白的脸色就像是刚吸完毒时的大汗淋漓。
袁柯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动弹,嘶哑的声音带着痛苦和无止境的担忧。
“别怕,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袁柯一直在重复地安慰他,红着眼眶看着怀里的人颤抖着身体难以自控,倍感心疼的同时不由朝门口怒吼。
“医生呢!他妈的医生都死了吗!”
可能是因为袁柯的声音太过于恐怖,又或许是医生恰好赶到病房,总而言之,在袁柯话语刚落没过几秒,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便有些慌张地进了病房。
“怎么了!”
“糟糕,7号病床发生了全身性痉挛!”
“还愣着做什么,做好安全措施,准备肌注□□!”
……
匆忙的救治工作开始了,袁柯被医生推到了病房外,看着病床上那个人被护士按住了手脚,苍白着脸色自于喃喃着,袁柯咬着牙一拳砸在了墙上。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可以替身,他多想代替里面的那个人疼痛一切,明明只想他安好,却对于他在痛苦的时候总是无能为力。
猛然地,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时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的情绪,紧紧握紧的拳头就像是下
一秒就会崩溃出拳一样。
“白——玲——玲——”
咬牙切齿的怒恨,几乎快将他整个人都燃烧。
张重己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就像飞在空气中一样,他感觉到了针头注入肌肉的力道,感觉脑海的声音渐渐消失,甚至莫名的刺痛也逐渐消退,可是他的心底却莫名地升起了一种连自己也不能理解的难过。
为什么……这么难受……
朦胧之中,他歪了歪头,似乎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在他视线中左右走动,画面一转,又似乎看见了那个医生坐在病床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视线开始逐渐清晰起来,他看见了那个医生的模样,慈眉善目,笑的爽朗而温和。
直到最后画面越来越清晰,张重己甚至看清了他嘴角的褶皱和站在他身后那个高挑的身影。
“袁……柯……”
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张重己想要看清他的脸时眼前的视线却突然又模糊了,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按住了。
“他怎么还在动?□□量不够吗?再加0.5mg!”
“是!”
似远丝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重己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麻痹了,身体也渐渐没有力气动弹,甚至大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些神智不清了,因为他产生了一种好笑的错觉——他隐约觉得之前那个面相慈祥的医生在微笑着摸他的脸,甚至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而他却始终听不清楚。
实际上,当张重己努力地歪过头向床边看去时,入眼虽是一片模糊,但是却空无一人。
“……”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鼻子莫名地有些泛酸,最终却因为眼皮越来越重直到陷入了黑暗。
……
微风拂过,吹动树叶发出好听的飒飒声响,巨大的香樟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暖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折射他的衣领或者是脸颊上,形成了零零碎碎的斑驳细影。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那双星辰流光般的耀眼黑眸直直地看着你,仿佛可以看穿你的整个世界。
风又轻轻地拂过这棵郁葱的苍天大树,树叶抖动的同时也吹起他耳边的碎发和他的衣角,他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此时是能勾起他薄唇边弧度的恰好时间,他淡淡地笑了,低声喃喃着一个名字随着风而渐渐传递了过来。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和深情,似曾相识。
他在说:“重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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