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陈屠夫家旧址就来了一群人,每一个都穿着1974年版的生化防护服,立在坑边看着那枚冬瓜大小的白茧。
“要切开它吗?”
问话的人显然问了一个蠢问题,便被人挤到一边。之后有四个人小心翼翼的顺着坑壁滑下来,一人拿出一个仪器测量那只茧。
“陨石呢?”
掘地三尺也没有找着,最终的结果只得将白茧带回去,整个环境里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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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白茧出现在实验室里,各种切割工具无效。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束手无策的看着它。那一层不知明物质形成的茧皮软硬不吃,钛钢刀试过、强酸强碱泼过、超声波、高频分子切割仪都上运,就连镭射光也无法切割开它。无论怎么折腾,它就是夷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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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以后,有人碰的一声撞开科研厅的门,失声大叫:“茧开了!”
众人蜂涌而去,那白茧一夜之间不知去向,只余一个小小的胖男孩端坐原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跟普通二岁多的小孩一模一样,静静的看着玻璃实验仓外面的人,眼里什么都不缺,就只少一样东西: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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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小包子静静的看着一支机械臂伸过来,直径有圆珠笔芯那么大的针头倏然扎进自己的颈侧,往外抽取血样。那股巨烈的疼痛让他一缩,却就是不吭声,静静的看着针头扎进去,又抽出来,创口滚出一抹血迹。
“他没哭过?”
“没哭过。抽脊髓的时候都没哭。”
头一人倒吸了口寒气:“我怎么觉得很可怕?”
“我心里也在发毛。那孩子太冷情了,不像活人。”
“检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正是什么指数都正常才最不正常,你我都看见过他裹着茧子时的模样,能是正常人吗?当时坠落的那颗流星也没找到,所有人都在猜测已经溶入他身体里,就是无法证实。”
“这次回来的是什么怪物?”
“别这样说,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小孩。”
“小怪物。”
小包子静静的透过玻璃窗听着科研人员的对话,有些懂,又有些不懂,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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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小包子所在的科研项目已经冷却下来,没有人再关注他。唯有两个人会来看他,一个是戴着眼镜的女科研人员,另一个是当初领导这个计划的头领。
“一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长?”
戴着眼镜的女科研人员心疼的看着泡在溶液里的小包子,道:“头儿,不如这个孩子我来养吧。他各顶数据都表明是普通人,没有多少研究令人价值。”
头顶已经显出华发的男人冷然道:“我不甘心!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我一年多的精力和研究费用全用在他身上,不能就这么放弃!”
女科研人员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再说什么。只等到那人离开实验室后才把脸贴近装着小包子的玻璃容室,微笑着小声唤他:“小包子,小包子,听得到我说话吗?”
她还真没叫错,小包子长得就像一只小包子。
小包子听见,但给不出反应,只能木然的看着她。
女子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包子那张木然而冷漠的小脸,道:“阿姨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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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包子泡在天蓝色的溶液里,整整五年过去还是只有两岁大。五年的时间,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成长的痕迹,就像时间在1974年的那天晚上就停止在他身上。
当初雄心勃勃的的人士已经彻底的小包子失望,常来看他的女科研人员也忘记再来,因为她已经结婚,有了个憨厚的丈夫,并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儿,她的母爱投注到了小女儿的身上,仅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想到玻璃瓶子里还泡着那么一个长得像小包子一样的男孩,心里便一阵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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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周期为十一年左右的太阳黑子再度高强度暴发!通讯中断,无线机站大量烧毁,陡然增强的电磁波流破坏了很多电子设备。
小包子早已经被人遗忘,容纳他的巨大玻璃瓶,或者说柜子,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把这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没人知道随着太阳黑子暴发的一夜之间,小包子长到了五岁左右的体型。
五岁的小包子依然睁着眼,从来没有睡过,看时间流逝,看着沧海桑田,看着玻璃壁上的灰尘越来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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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太阳黑子再度暴发。此次带来的伤害更大,因为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电子设备运用于生活中,就像用炮去轰击人群,人越密集,杀伤力越大的道理一样。
小包子一夜之间又长了三岁,已经像八岁的孩童。他还是没有睡过觉,时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所拥有的只有三样东西:天蓝色的不知名溶液、巨型玻璃柜、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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