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沐云书就离开了乌镇,去了断臂崖,沐云书走了没多久,冷云便告诉金大猛,夜呤萧答应了把土坝村卖给她,让她去趟土坝村,当面谈。
马车缓缓进入土坝村,这一次,村落的景象远比在仙女山上看到的景象还要让金大猛震惊。
漫山遍野的果树,此时开着红的,黄的,紫的,粉的花朵,姹紫嫣红,而四周绿油油的菜地,让她感觉恍若进了世外桃源。
没想到,一年多的时间,土坝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传言的*,此时却是众所周知的神仙村,何为神仙村,是说,来这三座寺庙祈福的人,没有不灵验的。
远远的,还能看到三坐寺庙的香火鼎盛,人头涌动。
夜呤萧,能把土坝村整理的如此出色,金大猛心里是波动的,她从没想到,夜呤萧为何要这样做。
看到土坝村比往日繁华,她心里竟然流过一丝安慰。
马车停在了金家院落外,金大猛下了马车,入目的是熟悉的一切,没有变,哪怕是一树一木,都没有变化。站在金家院落里,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这里是她从小成长的地方,看到房梁下的那张矮凳子,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坐在那里吧唧的抽着旱烟,还有那口老井,她经常在水井旁边洗衣服,洗菜洗碗……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那么清晰,又那么模糊。
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了。
眸光流转间,金大猛万里冰封的心,轻轻颤动,居然有一丝丝痛的意味传来。
这个家,她一年后才踏入,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买下这里,让土坝村,让金家,再次属于她的,这里是她的家,割舍不了。
深深的闭眼,再睁开时,眼眸中的心痛,眷恋,统统压制在眼底。
她想,若不是土坝村,她想她和夜呤萧便再也没有交际了吧。
慢慢的踏入土坝村的堂屋,那张太师椅早已经不在,但是金财运的排位,和金家祖宗的排位还供奉在桌前,上面还点了香烛,贡品。
她慢慢走进,跪在薄垫上,磕头上香。
寒霜一直静静的看着,看着金大猛的眼底有些波动。
少夫人……
他的主子爱入骨髓的女子。
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原谅主子,回到夜府。
等金大猛上完香,起身后,寒霜上前,恭敬道:“主子在闺房你等着夫人,夫人可以直接过去”
寒霜称呼的两面横岭,既然她是沐夫人,他偏偏就只叫夫人,这样他还可以欺骗下自己,这个夫人是夜夫人。金大猛对于寒霜的称呼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头。
不管夜呤萧还想做过多纠缠,以前的,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她不能介怀的是他竟然抱着别的女人扬长而去,留她在血泊中……
“夫人,这夜呤萧也太可恶了”冷云终究忍不住。
“你在门外等我,很快我就出来了”金大猛却是摇头,让冷云在外等候。
冷云跺跺脚,不过这里也不会有人对金大猛不利,只得在门外守候。
金大猛慢慢的踏入,她以前的闺房,目光所及之处,跟以前一模一样,她心微微掀起涟漪,但是却让她死死压在心底。
金大猛站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长身玉立于落窗前的夜呤萧,身影孤冷寂廖,如霜染了般,就连窗外,灿烂的阳光,都仿佛失了温度。
他修长而愈发骨分明的手指里提着酒坛,淡淡的酒味钻进金大猛的鼻尖,他出神的看着窗外不知名的景色,仰头喝了一口坛子中的烈酒,就连她站在门外都仿佛未曾发觉。
一动不动的站着,不曾回头。
只是,霜染和冰封,哪个会比哪个更冷更刺人心骨。
所以,即使面前夜呤萧的身影再孤冷再寂廖,金大猛的心底,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裂痕。
“夜公子,希望这一次,你是诚心实意把土坝村卖给我。”金大猛的声音,轻轻上挑,幽深的眸子,没有半点起伏。
如果不是知道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女人,就是金大猛,夜呤萧一定会认为,此刻正在跟他说话的,是一个只为利益而生存的纯粹商人……
缓缓转身,夜呤萧深邃而灼热的目光对上金大猛幽深如枯井般淡漠的视线,眉宇不由一拧,溢出刻骨的悲痛与自责来。
向前两步,夜呤萧这才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苦涩一笑,慢慢转身。
“我知道,你真心实意买土坝村,只是,土坝村本不属于我”夜呤萧闻着周身的酒味,微微拧了下眉头,缓缓抬起双眸,再次看着金大猛,唇角,居然扬起了淡淡意味难明的弧度。
金大猛迎着夜呤萧的目光,不管他的目光怎么变,她的目光都没有变过,更没有一丝的避讳,而夜呤萧出口的话,并没有引起金大猛的意外或者震惊,她只是等着他,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如今金大猛所拥有的底气,以及她的淡然从容,是夜呤萧根本就不愿意去想去接受的,所以,当他看到仍旧是那样一身清冷地站在那里,对他的话,仿佛丝毫都不感兴趣的时候,天知道他心中的失落有多大。
“土坝村的一切都属于我的夫人,金大猛。”夜呤萧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金大猛,想要捕捉她脸上和眸底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
果真,对于夜呤萧的话,金大猛平淡如冰湖的眸底,微微一震,裂开了一条缝隙来。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条缝隙,可是,夜呤萧却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
所以,夜呤萧的内心,欣喜若狂,几乎就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想要箭步冲向金大猛,将她用力地拥进怀里。金大猛幽深入枯井般深邃的眸底,在霎那的闪烁黯然之后,便再次恢复一片淡然宁静,只是唇角轻轻一扯,带着微微讥讽地笑意,音调微微上扬地问道,“所以呢?”
“所以,除非我的妻子金大猛能回来,要不然,即使是天价,也不可能有人能代替她做主,卖掉土坝村”
金大猛笑了,笑容里意味难明,却寒意四生。
夜呤萧就是笃定了她,除了买下土坝村,便再无它法从他的手中拿回土坝村,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挟她。
要么,她永远也别想得到土坝村。
要么,她做回金大猛,做回他夜呤萧的女人,那么她想要的东西,便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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