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枫抓着她的手,近乎抓狂的表情令她不忍直视。
“我们走,离开这里。”
“这是大唐,是李氏的江山,走哪里去?能躲到哪里?”
“去找我师傅,那里人烟罕至,定有你我容身之处。”欧阳凌枫从未有过的焦虑与急切。
婉儿心疼地看着他,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相公的男人,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她能理解,因为他是这个朝代的人,可以与任何人抗衡,却敌不过皇室的旨意。
“你师傅那儿虽是清静,却是深山幽谷,你愿意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吗?何况,若是被他们寻了去处,不是连累了你师傅连清修之地都没有了么?”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把你抢了吧?”欧阳凌枫气急败坏,“若是他们果真敢伤害你,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婉儿感动得心潮澎湃,却只是淡淡一笑,安抚道,“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得好好地活着。”
“婉儿。”欧阳凌枫一把揽过婉儿,心里无限痛楚,她刚刚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却没有保护的能力,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紧紧地抱着她,以致她几乎无法呼吸,似乎下一秒钟她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似的。
“殿下。”不远处的亭子后,屏儿看着李哲风中独立的背影,有些心酸。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主子心中所想。她想不通,世上佳丽千千万,为什么殿下会对一个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女子情有独钟。
李哲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只是蹙着眉心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心缩成一团,痛得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爱人是一件痛苦的事,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爱,可是,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这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他找人查过欧阳凌枫,江南欧阳胤之子,幼年从师,已多年未曾归家,他的行踪连家人都无从得知,更遑论他人了。只是成亲这样的事,是件大事,却从未有人听说。对紫竹的话李哲心中半信半疑,或许更多是她一厢情愿的话,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关心的,只是这个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女人。
李哲不想再看下去,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弱,皇后下了禁令,后宫未经她的允许,不得接近皇上。慕容雪位份低,只有苦等的份。若是圣上从未恩宠过也就罢了,可如今也只能终日以泪洗面,不断传来消息,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已无法早朝。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日子里,婉儿感到惊讶的是李哲居然再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安心地做着他的太子。她暗暗祈祷是因为他已经过了那新鲜劲,已经不再对她感兴趣。但有种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的确没有那么简单,很糟糕的事发生了,连日来,她呕吐不断,经常反胃,吃什么都吐。算算日子,天葵居然迟迟未到,心里慌了神。这可是要杀头的。宫女怀孕,是要被凌迟处死的。后宫出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个,已有先例做了前车之鉴。
婉儿恹恹无力,却不敢请太医,只能撑着身子忙活。或许最好的活路就是将这孩子拿掉,可是,这是她与凌枫的孩子,她舍不得。她一遍又一遍地抚着平坦的肚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内务府已经听说她被赐给太子做侧妃,虽然正式的册封未下,却也不敢再让她做粗活,这倒省了她不少的事,日日发呆养胎,瞅着肚子发愁。
欧阳凌枫来探过几次,她都不敢如实相告,只是见着她愈发憔悴的脸,心疼不已,如一只困兽,在屋内焦灼都来回踱步。
“好了,你就坐下来冷静会儿。”诸葛浩冷眼旁观,他已经观察这个小师弟很久了,这些日子,他也听说了李婉儿赐婚太子的事,亲历亲见了欧阳凌枫的焦躁不安。
“我要怎么做?我能做什么?”他搓着双手,毫无头绪。
“我可警告你别乱来。”这才是诸葛浩最担心的事。师傅将轻功真传给了自己,但在心法内功上,却是师弟更胜一筹。或是他想动心思,只怕连自己都挡不住。心里暗暗怪罪师傅太过宠溺这个小师弟,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在自己的手中。
“圣上指婚,这是大喜事,谁也改变不了。你要真爱她,就得让她好好过,否则谁也保不住。与其这样,不如放手。”诸葛浩暗暗摇头,素日里这小师弟也是个遇事淡定,冷静的人,怎么一碰上感情的问题,就如无头苍蝇般。
“放手?”欧阳凌枫喃喃自语?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可是,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我想带她回师傅那儿。”
“师傅同意了?”诸葛浩未置可否。
“他会同意的。师兄,这些日子偏劳你,我做些打算,今晚就要动身,越快越好。”与其坐与待毙,不如逃得远远的。
“你确定?”诸葛浩隐隐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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