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枯枯戮山上一声尖叫,群鸟振翅从树林中惊飞而出。揍敌客主宅一片鸡飞狗跳中,高跟鞋踏过的声音无比清晰,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一个身影从厚重阴暗的墙上撞了出来,狼狈地落到了屋外灌木丛中。
“席巴!你有什么解释?!”洋装贵妇将手里一叠报告书狠狠摔到脚下,她胸口起伏着,一副遮去她大半张脸庞的电子眼镜上不断跳跃着各式各样的折线和曲线。
“基裘,冷静一点。”会议桌旁,银发根根直立的老者端着茶水喝了一口,老神在在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堆散开的报告书。
报告书最上边的一页最显眼的便是那张照片。银发短发的少年背着剑趴在吧台上,眯着眼打哈欠。不需要其他,只凭这张与揍敌客家继承人奇犽揍敌客九分相似的脸,就能判定这个少年与揍敌客家的关系非比寻常。
更何况,在报告书最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从生物遗传学角度,席巴揍敌客为祁连赫生物学父亲的概率为99%。
基裘的手颤抖着,尖锐的利爪从指尖弹出又收回,反复几次之后,她忽然长长地尖叫了一声,附身抓起最上面那张有祁连赫照片的纸张,跺着脚走远了。
桀诺嘴角抽动了几下,按捺住揉耳朵的冲动,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只是他似乎没发现,杯里的茶水早已空了。
坐在会议桌另一边的马哈飘然而去。桀诺只来得及叫上一声“父亲”,马哈便从视野当中消失了。他瞪着眼,半晌,也只能摇头叹了口气。
“好了,席巴,出来吧。”
“是,父亲。”席巴从灌木丛里坐起身,高大壮硕的身体盘腿坐在一堆草木中,银色长发中夹着树叶草茎,偏偏表情仍然和坐在会议室上首一般严肃。
“我是那句话,我从没做任何对不起揍敌客的事。”
自从几天前,负责情报工作的糜稽从网络上看到那则由猎人协会发出的通缉令开始,揍敌客家就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一样轰然炸开了锅。在家主席巴的震惊和严令之下,不出三个小时,有关祁连赫的一切情报就摆到了桌面上。
某天忽然的从天而降,与库洛洛吃了饭,闯了图书馆,还差点杀了人……如果祁连赫在场,一定会惊讶于这些情报的详细程度。
伴随这些情报一起出现的,是从各种监控截取的视频和截图。不论是在餐馆里埋头大吃的样子,还是图书馆中仰着头对着监控探头挠头的样子,都一份不差地显示在揍敌客家的监控屏幕上。
为了向家人,尤其是基裘证明自己的清白,席巴甚至在大儿子伊尔迷刚刚回家的当天就将他派了出去,想让他用最直接的证据洗清他的嫌疑。然而,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一回,不仅是基裘,连席巴的父亲桀诺,和席巴的儿子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了。
尤其是亲自将亲子鉴定书发回揍敌客家的伊尔迷,甚至在电话里表示:“妈妈很失望,我也很失望。”
面对儿子长辈们一同的莫名眼神,席巴真想大叫“我冤枉”,可惜他自己都清楚,那份鉴定书一出,这一回是真的谁都不会相信他了。
席巴坐在灌木丛里,头上顶着叶片草茎,支着下巴严肃的思考,他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来个死无对证?
远在千里之外的祁连赫打了个喷嚏,揉着揉鼻子,缓和了一下,才抬起头看向伊尔迷。伊尔迷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祁连赫却忽然一皱眉,直觉似乎对方的表情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你找西索?”祁连赫侧身让出一条路来。这里是西索的房间,来敲门,自然是找西索的。
然而伊尔迷却只是朝房间里望了一眼,漠然的视线平静地扫过昏迷的西索,摇了摇头说,“我是来找你的。”
祁连赫眨了眨眼睛表示惊讶,“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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