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早在路易斯出屋的时候他就醒了。他知道对方要去做什么,但没有跟着对方。此刻,罗兰端详着自己被缠上银链条的手,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如果地狱之主想重返人间,那么,地狱的门一定需要堕落的天使来开启。
罗兰对于将人间变成炼狱没什么兴趣。他喜欢欧洲那些才华横溢的诗人与典雅的建筑、也喜爱美国的年轻与生机勃勃,并不希望这些被烈火与黑暗生物代替。但他很想给教会添麻烦。那些古板的、装腔作势的家伙,他只看一眼便觉得厌恶。
当然,教会的人不全是那么讨厌的。他身边就有一个绝对的例外。
想到路易斯,罗兰笑了笑,表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时常懊恼,自己遇见路易斯实在太晚。如果在对方仍旧懵懵懂懂的年纪遇见,那将多么美妙!路易斯的一切会彻底被他拥有和控制,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不像现在。他不得不压抑自己占有路易斯的欲|望,耐着性子循循善诱——而对方在信仰上十分坚定、根本软硬不吃。可路易斯的固执又那么可爱,就像路易斯不时流露出的单纯与温柔一样,令自己深感温暖,想要亲近,也想要毁灭。
他不止一次生出过毁灭对方的想法。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克制,用与平时一样的温柔外表去面对路易斯。
罗兰无奈地叹了口气。爱上驱魔师甚至半天使并不让他头疼。恶魔几乎没有爱人的能力,但它们从不克制想得到什么的欲|望。无法用自己惯常用的、引以为傲的手段得到对方,这才令罗兰感到气恼。
但这么久的努力并非一无所获。虽然路易斯在信仰上帝这方面没有动摇,可在感情上,已经无意识地亲近自己了。即便自己趁人之危做了那种称得上过分的事,路易斯也并没有火冒三丈、将自己就地消灭,不是吗?
夜晚的寂静被打破了。隔壁房间响起女人的尖叫声。那愤怒的尖细声音穿透了墙壁,遍布整个空间,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并浸透了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大得令人不得不掩住耳朵。即便如此,房间外面也没有其他声响。其他人似乎都睡得太死,以至于这么刺耳的声响也不能令他们惊醒、出来察看。
总是这样,力量强大的恶魔在图谋什么之前,会令他附近的人都陷入沉睡,这样一来,做事更加方便,可以为所欲为。
猛然之间,罗兰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不由得坐直身体,将目光投向屋内的玻璃圆桌。有人摔倒在玻璃桌面的小圆桌上,下方支撑的铁棍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弄得变形,那个倒在桌上的人后背将满地的碎玻璃碾压,而玻璃碎渣也可能刺伤他……
那个被弄伤的倒霉人绝不会是那女孩;路易斯讨厌她,可作为一名驱魔师,路易斯会尽自己的职责。
罗兰迅速起身赶了出去。站在走廊里,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就像血水注成的浪潮正从周围向他涌来,想要将他淹没。但当他向前走了几步后,这种幻觉便消失了。
罗兰瞬间明白了。这东西能力不弱,但不如自己;即便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它仍旧忌惮。
罗兰推门进屋,看见路易斯正将苏西狠狠地甩出去——如果她摔在地上或墙壁上一定会折断了脊柱。路易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因此将苏西扔向床上。这姑娘的身体摔在床垫上弹了一下,继而像刚被压扁的弹簧一样猛地窜起,再度向路易斯扑过来。她的白色睡裙上全都是血,但不像她自己流的。
“路易?你受伤了吗?”罗兰试探着喊了一声。
“走开!”路易斯没好气地叫道。此刻,他已经成功地将苏西的手臂扭转在她背后,将她压在了墙上。最初,路易斯扯住了苏西的长发,似乎想将她在墙上撞晕;但他最终抬起流血的手指按在苏西额头,念起了拉丁经文。这令她身体里的那个玩意儿格外痛苦,因此驱使她更激烈地抓挠路易斯。
罗兰看不过去了。他走过去,打晕了苏西。
“你这是干什么?”路易斯不解地问,有点恼火:“这可能会让她本人受到伤害!天知道,我可能是世界上最讨厌她的人了,可我都没揍她!”
罗兰没回答,也没顾得上软绵绵倒在地上的苏西。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路易斯受了多重的伤,为此将精力放在脱掉对方衣服上面。
路易斯猜到罗兰想做什么,但并不领情。“别管我,先把她抬到床上去,让我为她读圣经、用圣水擦洗她的脸庞。唉,还有她刚才闯的祸!她刚才咬死了旅馆老板的马,我们得想办法搪塞过去并把钱赔给他!”
罗兰只能妥协——再一次地。他们完成了路易斯认为应当完成的工作,之后回到房间。一关上门,罗兰便去扯路易斯的衣服,而路易斯自己也快速地脱下衣服,就像情侣将要做||爱一样迫不及待。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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