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又是漫无目的的浪费生命时间。原本对郭探和张养晦等人来说,浪费生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是看到程岫与曹琋持续冷战的恐怖场面之后,那就不算什么了。如果可以,他们想找一个温暖的环境中,静静地浪费生命。
天不从人愿,程岫依旧不肯说话,曹琋的冰山症依旧病入膏肓,眼睛幽幽地瞅着那倔强的小后背,就是不施展舌绽莲花的绝技。
郭探是最直接的冻伤受害者,夹在两人中间,心里急得上火,忍不住悄悄劝曹琋低个头。
曹琋说:“我做不到。”
郭探无语:“你平时这么疼他,连道个歉也做不到?”
“我的道歉,他不会满意。”
“那就道歉到他满意为止。”郭探觉得这两个未成年人可靠的时候是真可靠,离谱的时候也是真离谱。
曹琋看着程岫的后脑勺,无声地叹了口气。
程岫的想法他很清楚,当初就已经明明白白地说过,要彼此坦诚,他也答应了,可是事到临头,才知道口吐承诺的约束力抵不住内心的坚持。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再来一百次,他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将程岫放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如果一定要为这次的行为做个检讨,他只怪自己粗心大意,让程岫看出端倪而涉险。这样的心态之下,自己的道歉程岫不会接受,而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粉饰太平而撒谎。
郭探胸口堵了口气,闷得慌,干脆出去透透气,但没多久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士兵。
曹琋站起身,看着士兵身后坐着轮椅出来的老头:“蒋向峰?”
“放肆!”蒋向峰身边的勤务兵怒道,“不准直呼上将名讳!”
蒋向峰吃力地摆摆手:“没关系。”看着迎面走来的程岫,神情恍惚了一下,才缓缓道,“您和我想象的一样帅气。”
……
除了曹琋之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程岫,似乎想在这张稚嫩的脸上找到能够让三星上将称赞的“帅气”。
“我要和这两位朋友单独聊一聊,你们先出去。”蒋向峰说。
勤务兵毫不犹豫地将郭探等人带出去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只剩下曹琋、程岫和蒋向峰三个人。
轮椅自动向前,停在程岫的面前。蒋向峰头微微扬起,苍老黯淡的面容好似被高光照耀着,整个亮了起来。他抓着扶手,吃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程岫慢慢地举起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礼。
“第七集团总司令,蒋、向、峰向元帅报到……”
程岫挺直身体,抬手回礼,道:“请坐吧。”
蒋向峰一口气泄了,人重重地跌回轮椅里,尴尬地苦笑道:“退了伍,缺少锻炼,身体就不大行了。”
他这个年纪,就算不退伍,身体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但程岫没有揭穿他的借口,微笑道:“嗯,知道就好,要加强锻炼啊。”
蒋向峰又高兴起来:“是,元帅。”他欢喜地看着程岫,然后发现自己的视野里被硬生生地插|入了另一个人。
曹琋站在程岫的背后,冷漠无声地打断两人对望的画面。
看向他的时候,蒋向峰的脸色立刻冷淡下来。上居高位多年,他已经不太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曹幕僚长。”
曹琋说:“说早了,还没选上。”
蒋向峰看着程岫欲言又止。
程岫说:“我们都有很多问题想问,坐下来慢慢说吧。公平起见,我们一人问对方一个。”
蒋向峰连忙道:“不用。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那我就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了,”程岫坐下来,反客为主地为蒋向峰倒了杯茶,看着他受宠若惊地接过去,“宋昱到底是谁?”
蒋向峰似乎早知会有此一问,淡定地说:“他是我的弟弟,叫蒋向岚。”
果然是蒋向岚!
程岫与曹琋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但程岫很快撇开头去,继续发问:“他为什么会变成宋昱?宋昱不是蒋向云的岳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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