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梦中还在想着事情,周承安的眉梢紧皱,形成一个川字。夏芸又望了几眼,还是从床沿边上顺手拿了睡衣,顾自走到浴室里冲凉去了。
良久后出来时,大约是下雨的缘故,夏芸只觉得寒意袭来。
她是不想再进去卧室的了。所谓的眼不见为净大约就是眼下这般吧。便干脆拿了薄毯出来,自己靠在沙发上,盖了薄毯就想着将就一晚算了。
也不知道是多久后,夏芸恍惚间都觉得已经睡醒一觉的了。窗外的雨势却是越下越大,隔着那呼呼作响的风声,直把窗门都刮得窣窣作响。夏芸向来睡得很浅,许是窗门没有关紧,那玻璃撞击在窗门框上,一下一下的,像是没有尽头似的循环往复下去,没一会便扰得她头疼不已。
她是坚持了好一会的,直觉觉得神经都快要被那窸窸窣窣的噪音吵得过敏起来,这才又重新起来,去开了灯,循着声源走到卧室里。
果然,是卧室里的落地窗没有关紧,外面风大雨急的,此时早已有很多雨水灌了进来,连着卧室里靠近落地窗那边的地板上都攒了一淌的积水在那里。想必是台风天猝然到来的缘故,乔市本就靠海,只要稍微有台风登陆的迹象,这边就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的。
夏芸把落地窗关好后,又赶紧去拿了拖把把这片积水拖干。可是因为雨势太急,即便是关紧了落地窗,还是有雨水继续渗了进来,而且玻璃窗还是有继续振动的迹象。
加之外面电闪雷鸣的,在这寂静的午夜,还是有几分恐怖吓人的。
夏芸本来还是好端端收拾着房间里的积水,直到那一声雷鸣骤然划亮黑夜,就着那道白光,外面的倾盆大雨也被照亮的一清二楚。她这才克制不住的哆嗦了下。
许是雷声轰隆的缘故,原本一直昏睡着的周承安这才轻微侧翻了个身。
“芸芸——”夏芸似乎听到他的呢喃声,未料到嗓子都已经沙哑的厉害,光听这迷糊的呢语,就能听出他已经烧的不轻。
夏芸这才避不可避的走上前去,象征性的问道,“你醒了?”然而周承安只是轻呷了下早已干渴发白的双唇,并没有继续搭话。离的这般近,夏芸这才留意到他唇上都是干渴的发白开裂的了,脸色是苍白中泛着病态的潮红,此时夜深明显是寒意袭来,他脸上却是一阵一阵的出着虚汗。
周承安的体质向来好得令人诧异。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夏芸是经常会感冒有个头疼脑热的,偶尔遇上大流感还会得个重感冒挂针什么的,但是周承安却是个例外。他的身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仿佛每一天都能精力充沛斗志满满的。
用夏芸以前的话说,他的体质好的都可以去评选铁人称号了。
而眼下这般的他,光瞧瞧都是有几分渗人的。
夏芸见他好一会后都毫无动静,许是身体难受的很,眉锋还是紧皱着,她这才上前伸手轻探了下他的额头,荼毒的滚烫顿时传到了她的掌心。明显是比她预料的还要严重。
这么大晚上的,加之外面狂风暴雨的她也没这个体力把他折腾到医院去。眼下惟有能想到可以麻烦的人便是顾辰韬,可是这么三更半夜的,夏芸又觉得不好意思打扰顾辰韬,便想着先去给他吃点退烧药,明天一早打电话给顾辰韬,一起帮忙把他送到医院去,便是不关她的事的了。
想到这时,夏芸便去客厅里拿了退烧药过来,又去饮水机那边倒了杯水过来,这才重新走到床沿前说道,“先吃点药吧?”见着周承安还是毫无动静,她这才在床沿边坐下来,微托了下周承安的后脑勺,左手拿了药丸,便要朝周承安的嘴巴里塞去。
周承安这才似乎有点知觉,轻呷了下嘴,夏芸又不失时机的拿水杯凑了上去,不过大半都没有喝进去,随即便有水滴顺着周承安的下巴一侧滑了下来。
夏芸也不管那药丸有没有被他咽下去,手上的药丸和水都给他服用了一点,便算是完成任务了。起身放下茶杯在床头柜上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手上竟然有点汗黏黏的,一回想才发觉是方才替周承安喂药时,不小心碰到他身上被濡湿掉的。
他身上已经荼毒如烤着,偏生还一阵阵的出着虚汗。此时望去,见他身上都已经是被汗水给湿透了,连着衬衫都无比贴身的黏在身上。
要是就这么到天明的话,还不知道要烧成什么样。
一旦入了眼,终究是看不过去。
若是路人,她想必也是不会任之不管的。
夏芸这才转身去浴室里,打了盘凉水出来,要替周承安擦拭下。
果然,那浸湿的毛巾才沾了周承安的脸上,她就见着周承安吃力的动了下双唇,想必是烧的干渴了,沾了点凉意,便觉得舒坦不少。夏芸替他擦完脸上,留意到他身上的衬衫也早已是被汗水濡湿了,颜色是明显的深褐起来。她这才动手替他解了几颗纽扣,粗略的替他擦拭了下,又费力的将他翻了个身,夏芸也懒得替他脱掉衬衫,手上拿着湿毛巾就着他的衬衫下摆探进去想着随意将他擦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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