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的病房和裴红军的病房是同一层,刚出电梯,就见裴红军病房的小护工在清理病房门口,一阵的恶臭传来,这让郝贝奇怪的问了句:“怎么会事儿?”这像是让人泼了屎尿的样子啊。
小护工也是一脸的苦逼神情,你知道清洗这些有多难么?隔三差五的就来这么一出,幸好没有扔进病房里,但在病房门口也是够够的了。跟郝贝解释着,这是那个叫万雪的神经病给扔过来的。
正说着话呢,就见苏鹏一脸歉意的出了电梯,手里拿着拖把和一个水桶,上手去收拾。郝贝这才知道,这已经是万雪第三次往这儿扔大便了,苏鹏也很是无奈,不舍得责骂万雪的结果就是每次来复查之后就要来给收拾一下的。
郝贝并未理会这些,走去江穆的病房,就见展翼一脸的怒容,还在跟裴雅抱怨万雪那傻子,江穆则在病床上睡着了,展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裴雅就尽量的小声去看,看到郝贝时,松了口气,求救的眼神看着郝贝,希望郝贝把展翼给带出去。
郝贝了然,喊展翼跟她一起去看裴红军,展翼对裴红军那真就是一个对父亲的心思,所以今天才得知万雪丢裴红军大便的事情,真的就是要气死了,刚才如果不是苏鹏和裴雅拦住,他真能上手去把万雪给揍了的。
等了得有半小时左右,裴雅也过来了裴红军的病房了,说是江穆的家人去了,她就不陪着江穆了,展翼跟护工一起给裴红军洗了澡,外面也就只有郝贝和裴雅在,裴雅看着病床的方向就有点发呆,说实话,她对这个姐夫很没好感的,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正在这时,郝贝问了句:“万雪到底是怎么会事儿了?这可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心说这要是不苏鹏护着,那别人不得把万雪当成神经病给关起来啊,再说了这要是让裴靖东知道了,那还得了,你看展翼就火成这样子,这可是人家裴靖东的亲爹啊,你就想去吧。
这话郝贝没想着让谁回答的,可裴雅去了脱口而出:“他活该呗。”说完她自己都猛然站起来,吃惊的捂住了嘴,满眼的惊恐神色。
郝贝也是惊讶的看着裴雅问了句:“小姨,你刚才说什么?”
裴雅慌忙的摇头再摇头,转身就跑出病房,郝贝跟着追了出去,就见裴雅跑到了走廊的尽头阳台那一处,站定在那里拍着胸脯的位置,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模样。
“小姨,你到底怎么了?”郝贝问。
裴雅还是只摇头,好半晌之后,像是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似的跟郝贝说:“贝贝,你相信万雪说的话吗?”
郝贝囧了囧,问:“什么意思?”相信万雪说的话?万雪说了什么话?
裴雅直言道:“我没跟别人说过,你听了也不要告诉别人,万雪告诉我说,我是坏人的妻子,坏人在欺负公主姐姐,我问她是那种欺负,是不是打公主姐姐了,万雪脸红红的告诉我说是做了爱做的事情,这个你能明白吗?”
郝贝着急让吓了一跳,这么说来,可能是万雪以前看到过什么,但是这怎么可能,就算看到过,万雪能记这么多年么,而且万雪说的公主姐姐又是谁?没名没姓的。
“万雪还说我是坏人的妻子,就是白雪公主的巫婆后妈,因为不相信她说的话,不相信姐姐是被坏人给欺负走了的。”裴雅实在是脑袋大死了,她很想知道万雪说的是真的假的,但却无从考证,因为如果万雪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事情,可能就真的只有没有失去记忆的自己或者是裴红军本人和万雪知道事情真相,而她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从前的任何事情,甚至只记得近十年来的事情,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就是在疯人院里渡过的,第一个进入她记忆里的就是弗瑞德和江穆,根本就没有其它任何人。
不过这点很快就被郝贝给她解释过去了,郝贝说:“可能万雪是把你当成裴静了,裴静才是裴红军的老婆啊,你跟裴静是双胞胎,就像是你自己照镜子一样的感觉,别人可能都分不清你们俩个谁是谁,更别说万雪了。”
这点倒是可以说得通的,裴雅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但隐隐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这些不安在最近频频发生,有时候就是她想说一句话,说到一半,就不像是她会说的话,后一半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跟刚才在裴红军的病房时太差裴红军是活该一样,总是说些莫名奇妙的话。
“贝贝啊,你看过我是谁那部电影没有,我真怕有一天,我就像是剧中人一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裴雅喃喃的说着,眼底是无限的哀愁,现在每天她都会写日记,去记录这一天见过的人发生过的事情,甚至连这一天她吃过什么东西,喝了几杯水都记在上面,第二天醒来就会在脑子里想下自己昨天做了什么事情,如果有对不上的,就十分的惊恐,就唯恐自己会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有一天变成我是谁里的主角,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裴雅的这种感觉郝贝是无法体会到的,但是她见过小瑜那时候就这样过,也是把她给吓得够呛的,只能是开解几句,让裴雅不要去多想,不管你是谁,你记不记得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那些爱你的总是记着你的这就足够了。
“郝贝,你知道我有时候特别的不理解你,总觉得你太善良太能想得开了,你心里就不会有怨恨么,不会有……”裴雅叨叨的表达着自己对郝贝的看法,如果不是真的了解郝贝,她只看一面的话,会觉得郝贝这样的人就像是里的白王后一样的伪善,天天一副圣母样,你当你真的是圣母啊,对谁都没有去怨去恨,偶尔发发小脾气很容易就哄过去了,就没见过她跟谁真的急红过脸的。
郝贝呵呵一笑,跟裴雅讲过去她还拿刀捅过人呢,现在想想那时候可真是傻啊,以为天都塌了,以为过不去这个坎呢……殊不知,地球离开了你都能照样转,更别说你心情不好的了,你心情不好地球就不转了吗?你心情不爽所有人都要围绕着你转么?
两个人就这么倚在这儿聊着天,一直到有人过来找裴雅,郝贝才走到另一边,远远的看着。来找裴雅的人,郝贝也认识,不过是她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她罢了,是一个什么部的部长来着,江穆的三哥江文恒。
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总之裴雅的脸色不善的走过来,拉着郝贝就离开,嘴里还一直喃喃着:“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看不起人,凭什么?”
你知道那个江文恒给她说什么嘛,说她贪图江家的家产,说她是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说她配不上江穆,她裴雅配得上配不上的,不是一个江文恒能说了算的好吗?
裴雅和郝贝离开后,江文恒又回了江穆的病房,呆了没一会儿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江穆听着秘书的汇报,眉心拧了拧,他这个三哥啊,还是不死心,怎么就不知道收手呢,他可真怕这事儿闹将开来了,那可就不美妙了!
郝贝今天出门估计就是没看皇历的,刚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又让人给拦住了,是袁嘉华,袁嘉邈的二哥。
“你来看老三的?”袁嘉华看到郝贝这么问了一句,把郝贝惊的不轻,出声问:“什么?”
这才从袁嘉华的嘴里得知袁嘉邈被车给撞了,就在这家医院里住院,已经一周多了,先前的时候差点就那样过去了。
袁嘉华看着郝贝也是头疼,私心上他是瞧不上郝贝的,也没看出这女人哪里优秀了,怎么就让老三这样惦记了,还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不承认是喜欢这姑娘,以袁嘉华来看,这就是祸水,还没长成狐狸精样的祸水,只能暗叹老三这是眼戳了才看上这么个女人的。
“小姨,你要跟你一起去看看袁嘉邈么?我的一个朋友。”郝贝问着,其实是不多放心让裴雅自己走的。
裴雅听说是郝贝的朋友,便跟着去了,边走边问到底是怎么会事儿,是朋友出了这么大事儿,郝贝居然不知道的。这点上来说郝贝真的就是太幸福了,一个莫扬真就是为了她低到尘埃里去了,另一个就是袁嘉邈,并不愿意让她知道做的这些事,袁嘉邈是觉得让郝贝知道了的话太丢人了……
不过郝贝今天还是没有看出袁嘉邈,病房里太热闹了,这个热闹就是袁嘉邈身边正围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白洁,一个是嵇春。
他们才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着里面可热闹了,白洁跟嵇春斗嘴那是斗的不亦乐乎,这都不算什么事儿,重点是这俩姑娘都在跟袁嘉邈求婚,一左一右,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钻戒,单膝跪在地上,举着戒指,嘴里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嵇春说:“你是我的相亲对像,从相亲的时候你就看上你了,所以你就娶了我吧,这是戒指,不用你求婚,不用你出彩礼,跟我去扯个证就行,那怕扯完再离也成。”
白洁那边也是说着差不多的话:“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迷着了,请你娶了我吧,我会做饭会暧床,还会撒娇卖萌的,你就娶了我吧,娶了我你还可以继续喜欢别的女人,只要不是眼前这个恶心的女人,你喜欢全天下的女人我都没意见!”
中间病床上的袁嘉邈简直头大死了,请问是谁把他住院的消息告诉这两个神经病女人的啊!这特么的一天天的就跟他眼前斗嘴,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斗上没完,斗的他脑袋都大了的。
袁嘉华看到这一幕,很不客气的就赶郝贝走了。郝贝耸耸肩并没有难过,表示理解,不过袁嘉华在她走之前,就告诉她一句话,说:“以后你的事情,千万别让我家老三知道,你知道这次跟他撞车的是谁么?”
郝贝微愣,是谁?
袁嘉华就说了,撞袁嘉邈的是叶频,奔着去死那样的节奏撞上的,还好袁嘉邈躲开了,叶频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但好像是伤好的比较快,袁嘉华就惨了,断了一条腿,一只胳膊,没有三个月是好不了的了。
出了医院,郝贝抬头去看满天的暧阳,心里却是怎么也暧不起来的,叶频,叶频去撞袁嘉邈,没有道理的事情,这肯定就是方公道的意思,叶频跟方家的关系可是密切着呢!
这个时候,郝贝只是在心里诅咒着方公道怎么还不去死呢,怎么就不去死呢!但还真没有恨到想把方公道给整死的地步,但很快的,她就有了把方公道给剁了的冲动。
那是突然就出现在家属院门口,一脸憔悴的等着她的郝嘉宝。
“姐……”郝嘉宝看到郝贝时,只喊了一个姐字,便哭了起来,那么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站在大门口处,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委屈。
郝贝本身来说,就真的是太有母性了,再加上小时候,可真就算是她带大了郝嘉宝的。虽然上次郝嘉宝做了那样坑姐的事情,但是之于郝贝来说,就是像自己养大的孩子犯了错一样的,纵然会生气,可是生气过后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的。
郝贝这儿手里还拉着一个更小的孩子裴瑾瑜呢,这是要送孩子去学校的,大清早的,你说就有这么一个人站你跟前,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郝贝的心情可真是糟糕透了的。
无奈的跟门卫说了,让郝嘉宝就先在门卫室里等她,她去送个孩子,有半小时的功夫就回来了。
可也就是这半小时的功夫,真就是改变一个人命运的时间,裴靖东来上班时,开车到门卫处就看到坐在里面的郝嘉宝了,问了下哨兵是怎么会事儿,哨兵就说了这是郝贝让人先在他们这儿呆一会儿的,那么个大男人要真就站门口一直哭着也不是那么会事儿的。
裴靖东让人把郝嘉宝喊出来,上了自己的车,带着人就去办公楼了。
一路上郝嘉宝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的抹眼泪,看得出来真是遇上难事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到了办公室,裴靖东带上门,指着沙发上让郝嘉宝坐,而后又给他倒了杯水,拿了盒纸巾这才坐下来问他:“这是怎么了?受什么欺负了?”
郝嘉宝好一会儿后,才可怜巴巴的冲着裴靖东喊了声:“姐夫……”就像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的,就哭了起来。
裴靖东虽然心烦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但听得这一声姐夫叫的心里不算爽朗,便耐着性子的问郝嘉宝发生了什么事情,郝嘉宝就只是哭,不说话。
裴靖东慢慢的就没有了耐心,并不知道郝嘉宝能发生什么事儿,只是反复的灌输给郝嘉宝一个理念,那就是你是个大男人,别说郝贝只是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了,郝贝就算是你亲姐,也没有义务为你做东做西的,上次的坑姐事件,你以为郝贝不计较,你就可以一而再再二三的去伤害她了吗?
郝嘉宝让训的眼泪都掉不出来了,真就是面子里子全丢没了。
所以当郝贝回来时,就被门卫告知,人被裴靖东领到办公室去了,这是裴靖东交待这么告诉郝贝的。
郝贝进家属院的时候就给裴靖东打了个电话,裴靖东就让秘书下来接她,并没有告诉她郝嘉宝已经离开了的事情,等郝贝被秘书带着去了裴靖东的办公室的时候,没见着郝嘉宝的人,这才知道人已经离开了。
这把郝贝给气的哟,就别提了,人都走了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一下了,真是溜达人有瘾啊是不是!
“怎么,我帮你把人打发走了,你还不感谢我一下的。”好笑的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看着郝贝那生气的小模样裴靖东心底就各种的爽,他喜欢看着她生气,但只限于自己惹她生气的时候,那小嘴儿嘟着都能挂个酱油瓶了的,就是诱惑他去亲她的节奏呢。
“呵呵,我谢谢你啊,那是我弟又不是你弟,你操的那门子心,什么叫打发了啊,那是我弟我弟你懂不懂啊!”郝贝不喜欢裴靖东刚才说那话时语气里对郝嘉宝的贬低,什么叫打发,打发叫花子,打发要饭的,那才叫打发行不行!
裴靖东这儿也是一身的火气,就不喜欢郝贝这时候不听话的样子,他说的难道不对么?郝嘉宝有好事的时候什么时候找过郝贝了?来找郝贝,不是钱的事情就是钱的事情,他刚才给郝嘉宝开了一张支票,十万块钱的支票,告诉郝嘉宝,有事的时候就找他,郝贝最近很累很忙,他这样不是在帮她处理事情的吗?
“呵,你有钱是吧,你有钱你去捐给灾区去啊,你怎么就知道他来就是要钱的了,他管你要了吗?”郝贝气红了眼,这是她弟,就像是她孩子一样的弟,那怕没有血缘关系,她也是当这个人是她弟的!
裴靖东也是一愣,的确郝嘉宝没有提钱的事情,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肯定就是缺钱了吗?这点他是不会承认的,但很快就验证了他的臆想一样的,裴靖东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号码接起来,眼晴却是一直就盯着郝贝看的。
“恩,是我,怎么了?”裴靖东皱着眉头问出声,而后听到对方说的话后,眉头一挑,嘴角上扬到一定的弧度就那么灼灼的看着郝贝,似在嘲笑,又像是在得瑟炫耀,然后又轻声的说着:“这样啊,那你说以后呢,不能每次都这样,我们也不是开银行的不是吗?”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裴靖东连眼晴都在笑了,笑着就说了一个字:“好,我马上就让人去办,你把帐号发给我。”说罢看了眼挂掉的电话,转而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等对方接通了之后,便开口说道:“艾米,我发你个账号,你往这个账号上转一百万过去。”正在这时,手机滴滴的响,是短信到的声音,摁了几个键之后,短信便发送成功,并提醒着艾米:“收款人叫郝嘉宝,收到短信了吧。”
裴靖东这话一说完,郝贝的脸就涨得通红乏紫的,这他么的太打脸了的,她才刚鄙视过裴靖东用钱打发人的事情,现在马上就来了这样的一件事儿,难道他弟真是找她要钱的吗?
裴靖东挂上电话的时候,就看到郝贝的都不得把脸给埋到她自己胸前的了,这让他不禁一乐,这一百万花的也是值了。
其实之前他不确定郝嘉宝是为了钱还不是为了钱的事,但就在刚刚郝嘉宝打来了电话,问裴靖东能不能再借他一点钱,他问了是多少,郝嘉宝张嘴就来,能不能给一百万,正因为有郝贝在这儿,所以裴靖东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但是裴靖东可是想绝后患的,想让郝嘉宝以后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要再麻烦郝贝了,这个话裴靖东没有说出来,是郝嘉宝自己提出来的,很合裴靖东的心意,所以如果下次郝嘉宝再要钱的话,他不介意再当一次冤大头的。
郝贝就这么低着头,心里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还真是太高估郝嘉宝的,一直的就让她失望,失望……永远都是失望!
郝嘉宝的人生也算是个悲剧,就这么一直让郝贝失望着,他自己何尝不知,但他却无能为力,这世界上有像郝贝这样幸运人,也就有郝嘉宝这种永远走背字的运的人,这是后话,且说眼下裴靖东和郝贝这一对,这半天对于裴靖东来说,可真就是过的不要太美好的节奏。
郝贝在他这儿坐了一上午,没有动一下的,就一直低着头,那模样都让裴靖东以为她睡着了呢,时不时的喊她一声,她能应自己一下,这工作效率就别提有多高了,一大堆的文件再也不是枯燥无味的,看的特别的快,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就把这一天要处理的工作给做完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喊郝贝:“行了,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郝贝,你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是不让你对他们好,而是好也有个限度,我倒是希望他们是想从你的身上要到钱,钱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叫问题不是吗?”
郝贝猛然抬头,一脸受伤的神色,她已经够难受了,这男人还偏偏的往她心窝子戳了一刀的。
抓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照着裴靖东的门面就砸了上去,枕头正好又被人家接个正着,这把郝贝给气得,又抓起一个砸过去,边吼叫着:“裴靖东,你有完没完了,就这么屁大点的事,你要像唐三藏一样的念个不停么,烦不烦的!”
一个个的抱枕被郝贝给砸完了,这姑娘也是虎着呢,直接就拿着茶几上的杯子就要砸过去,裴靖东这一看可就黑脸了,怎么着都得有个度是吧,郝贝那点都好,就是爱砸人这点可真是不好,抓到什么东西不管不顾的就砸去了,而且这个杯子可是偷直不菲的呢!
这个不菲并不是说杯子有多贵,而是这个杯子他很珍惜,这是有一次他跟郝贝一起去商场的陶艺店里,两人亲自做的杯子,当时就是为了好玩,做了店家说让去领,估计郝贝都不记得有这么个杯子的了,是后来从云南回来之后,他偶尔有一次露过那家商场时,才想到这个没有领的杯子,就去领了,没想到郝贝果真就是不记得了,没有人来领,店主就把杯子放在店里陈列了的,上面是烧制了一个图片,是一个女子的脸,脸的其它部分都是淡化模糊处理的,就只有那张红唇格外的艳丽夺人,就在刚才给郝贝倒水时,郝贝还很嫌弃他的恶趣味,但他自己却知道,这个不是恶趣味,是情趣味还差不多,因为连郝贝怕是都没认出来,那个被模糊化的脸就是她本人。
“这个不能砸!”裴靖东大小上前就连人带杯的给抱在了怀里。
郝贝都要气死了,什么破杯子就不能砸了的,就没见过裴靖东这样恶心的人,你见那个大男人用的杯子上面是个女人的红唇,这也不知道是哪个明星的吧,什么破审美啊!
这女人刚才说他像谁来着?唐三藏那秃顶和尚,只是说他唠叨,还是说其它……裴靖东这就有点想歪了。
一个男人想制服住女人最好用的一招就是用身体去征服这个女人,裴靖东一向喜欢这样的征服,太有成就感了,就像这会儿一样,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就亲上,牙齿触到她的唇片上,还没咬下去,这女人就张嘴了,心情别提有多美了,这也就是自己调教有方,你看这是她主动张开嘴诱惑自己的,这么好的机会,不上的就是傻蛋,所以很快他就用唇舌作武器直接就攻城略池了。
郝贝真是恨死自己这敏感的身体了,就这么被人家一亲,自己就软的成一滩水了,还能更丢人点吗?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实际行动上,真就是一点理智也没有,所以手上的杯子是什么时候被人给拿走的,她都没发现。
裴靖东推着郝贝就倒在了沙发上,真是忍的太久了,从知道那个结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做这件事情了,每每想起的时候,就一阵的疼,却就在这时候,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想到这个女人跟莫扬接吻过,他真是想想都有种弄死她的冲动。
他是真想弄死她的,三下五去二就把人给剥干净了,赤条条的就在他的身下,今天这事儿真就要成了,他知道也瞒不下去了,就得寻着另一个解决的方法,这都没有什么,这个时候,想不了其它的,只能对自己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过却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忘记她亲莫扬这件事,咬着她的颈项时,听到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时,他只有一个冲动,咬死她算了,只要咬着她有脖子的血管,直接咬断了,让她的血流干了,这样她是不是就不能再这么勾搭别人了。
心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的,这种拉锯站本来就让他够痛苦的了,可是偏偏这女人还不老实,一个劲的踢腾着,无意中的一下,就踢到了点子上去了,那一下可是不轻的,疼的他咬牙切齿的,死死的压住他就亲了下去。
郝贝实在是被裴靖东这样子给吓着了,他咬她脖子那一下,就像是要咬掉她一块肉一样的狠,特别的吓人,她还无意中踢到他了,真是吓破胆的节奏,这个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是要弄死她的,这个时候不挣扎不跑还等什么时候啊……
可是这男人不疼么?这个时候不是该去捂住受伤的地方卷缩在地的吗?为什么还有力气压着她。
“唔……唔……”
鼻腔的空气似乎被他给抢完了,没有一点点给她活路的机会,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自己能感觉得到眼珠子都在翻腾着了,他渡来的那一点点氧气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样,给了她一线的生机,所以当他要撤退的时候,她便追了上去,像两只接吻鱼一样,吻的难分难舍。
从死亡边缘活过来的这种美好让她都忘记了刚才那种惧怕,只是沉浸于他给的美好之中。
他却是不能放过她的,把她亲的晕头转向的时候,不给她一个痛快,只是咬着唇质问着:“以后还跟别的男人亲嘴吗?”
什么?亲嘴,跟别人的男人亲?不要,才不要,没有人比他亲的更好了,也没有人比他更想让她陷入这种沉沦的快感中……脑袋不停的摇着,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送到他跟前去,小小声的喊了句:“老公……”多久没有喊过这个词了,也有多久都没有跟他这样过了,真是太久了,久到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身子都发颤发抖的连脚指头都卷缩了起来……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但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坏了事的。
砰——沙发顶头上歪斜的放着的那个裴靖东很珍惜的杯子,被这种振动的频率给震的落了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也不知怎么就那么不劲摔,或者说是太过脆弱了。
后来很久之后,郝贝就想到这个杯子了,想到原来这就是昭示啊,他们一起亲手做的杯子,就像是他们之间的爱情一样,这样的脆弱不堪一击,沙发上落下而已,就碎掉了。
不过这时候的郝贝,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杯子的事情,倒是裴靖东看到了,只是 眼底闪过一抹可惜,不过没有什么比抱着怀里的小妻子更美好的事情了,杯子没有了还可以再去做个,做上十个八个,摔了还有,就不怕了。
但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么逗比的事情,也就只有他俩了吧,沙发啊毕竟就真的是太小了,折腾不起来,所以裴靖东是抱起怀里的女人,就要往自己的休息室里行去的,可是却没注意到脚下,陶瓷的碎片就这么扎进了脚底,真特么的疼的身子都是一颤。
郝贝是跟他最亲近的人,自然察觉到他的异样,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问:“怎么了?”
裴靖东能说脚让扎了么,这个时候,说这不是破坏气氛的吗?但郝贝还是发现了,那是源自于裴靖东每走一步,米白色的木质地板上就一滩血红色,郝贝的脑袋轰的一下就要炸掉了,一个大力就从男人的怀里跳了下去,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她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就成这样的了呢?
忽然就想到裴雅那天说的,江家老三说裴雅的说,江老三说女人是不会陪男人共患难的,郝贝想她也是这样的女人吧,因为这个时候,她就真的是怕的头皮都发麻了的,自己蹲在地上,就这么狼狈就哭了起来。
她这真就是哭她自己的,可是裴靖东却是误会郝贝是心疼他的了,那脚真就不怎么疼了的,强忍着走到她跟前,抱了她在怀里,想安慰两句来着的,却被郝贝一个大力的推倒了,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没法形容那模样了,偏偏手掌摁到地的时候,又一次摁到了陶瓷碎片。
郝贝吓坏了,怎么总是流血啊,是不是……眼前就是一片片的血红色,甚至她都能脑补到她会不会就这样怀孕了,然后就像梦到的顾竞然的那个梦一样,一个血淋淋的没成形的孩子得从她的肚子里拿出来了啊……
放声便大哭了起来:“我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裴靖东无奈的叹气,什么激情什么的,全都没了,哪里还敢有,就这么一次就手脚都见血了,还敢有第二次,他怕自己双脚双手都得见血的。
无奈的起来,去拿了衣服,要给她穿上时,她却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拿着衣服跳的远远的。
裴靖东无奈的自己也拿了衣服穿上,看着墙上的时钟,都十二点了,算了,把伤口处理下,带她去吃饭吧。
他想是这么想的,可是等俩人都穿好衣服的时候,处理伤口的时候,差点没气炸他的,拿了医药箱过来,就是处理伤口的,可是郝贝却是戴着一个医药箱里的医用手套,当时裴靖东就笑她,不用这么认真的吧,郝贝只是看了他一眼,红着一双小兔眼晴的说是卫生。
可是很快,裴靖东就明白这个卫生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处理完伤口,郝贝去洗手间的时候,去的时候就有点长。
裴靖东在外面等得有点急,心想就是上大号也该出来了的,就走过去看看的,谁知道就看到一幕让他睁大眼的场面,郝贝在清洗她自己,洗的就有点过火了,一直在往里面洗,就裴靖东看到的,地上的那些水,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直在洗的。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便开口问了句,这问的他后来每每想起来就蛋疼的要死。
问郝贝为什么这样去洗,这姑娘倒是实诚,直接就哭骂了起来,“裴靖东,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啊,你是不是真的就盼着我跟你一起死呢,你是不是就这样想的啊,你为什么这样自私,我死了小瑜怎么办,一宁怎么办?呜呜呜……”
怎么就会死呢,裴靖东也是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的hiv的病,意识到之后,便是一阵阵的火意,在卫生间里差点又把郝贝给办了的。
最后被她挣扎的太厉害了,只是卡着她的脖子质问道:“你不是说过愿意跟我一起去死的吗?怎么这会儿就怕了的?”
郝贝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可是她是真的怕了,怕了之后,就越想说些不走心的话,她发誓她当时说那样的话的时候,是真的这么想的,不离不弃,就连死亡都不能把他们分开的。
但现在,说出口的话却是:“裴靖东,你够了吧,你以为真的有什么生死相随啊,那都是是电视中骗人的罢了,你见过几个生死相随的,你能为我死,还是我能为你死啊!”
裴靖东让气的肺都要炸掉了,扯着郝贝的衣领就把人给扔到办公室的外面了,直接砰的一声,郝贝的衣服甚至还没穿太完整,也幸亏是中午大家都出去吃饭了,不然那可就要精彩的了。
郝贝哆嗦着把自己的衣服给拢好,哭着就跑了出去,而屋子里则是一阵霹雳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响了得有十多分钟吧,等这阵儿声过去之后,办公室里,特别是刚才用过的那个沙发,已经被砸的稀巴烂烂的了,就这还不解气一样,看着这沙发,裴靖东就上去又补了两脚!打了电话叫秘书找人过来,把这沙发给搬走。
秘书还在吃饭,就顺嘴的问了一句:“沙发没坏啊,就要换新的了吗?”
裴靖东气的说话声儿都喘的直言道:“脏,太脏了,看着就恶心。”
郝贝呢,跑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像是醒了神一样的,把头顶在墙壁上就一个劲儿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不是那样的,她没有骗她,只是刚才真的吓倒了。
所以又跑回了裴靖东的办公室,正好就听到了裴靖东你吼出来的脏太脏这样的话,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什么叫太脏了啊!太侮辱人了!
一脚踢开裴靖东的办公室门,冲着裴靖东就骂:“裴靖东,你才脏,你才脏死了的!我承认我刚才真的是怕了,但我从前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想过要骗你,我就爱你一个人,但我不想跟你一起死我错了吗?我死了小瑜怎么办?你让他们怎么办?你让我爸怎么办?我怕了我有错吗啊?”
就这么吼完了,又一阵风儿似的跑了,还把吃饭回来的几个工作人员给撞了一下的。
裴靖东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那还大开着的房门,好一会儿后,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嗓子,而后看着面前这让砸的稀巴烂的沙发就一阵的蛋疼,怎么砸的这么烂呢,上面的真皮都全让砸开了的,要扔了吗?不要吧……
最后没等秘书回来,自己就动手了,把沙发给推到休息室里去了,等秘书回来后,只说沙发已经丢掉了,让再重新弄一个回来,自己便大踏步的往外行去,还交待了一句下午就不回来了。
是不回来了,还回来干嘛,去追小媳妇去啊。
裴靖东追人其实真就特别的不上道,而且没有一点点的浪漫因子,你说你倒是买束花啊,跑去买了盒饭,还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特级厨师做的好看又美味的盒饭,直接就在门口的一家快餐店里买的现做的最快的盒饭,直接拿着就去敲秦家的大门了,敲了会儿没见人来开,就直接到隔壁裴雅家里,翻着栏杆就到二楼了。
郝贝呢,回来后扑到床上哭啊哭啊,就哭的睡着了,被人给弄醒的时候,吓得差点没叫起来的。
看到是裴靖东,又是一阵的捶打怒骂……
可到底是夫妻,又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真生气的话,谁都气不了太久,被男人左一个小乖宝右一个好贝儿给哄的就搂了在怀里,一点点的喂着她吃东西,时不时的就亲一下啄一下的。
郝贝时不时的被他给撩的就一阵的抓狂。
“裴靖东,你还要脸不要脸了,刚才还说我脏的。”
“不是,是我脏,老婆是香香老婆,老公才脏的,香香老婆快给亲亲,让老公也变得香香的……”
郝贝能受得了裴靖东生气受得过裴靖东发火,就是受不了裴靖东这么二皮脸的样子,真是一点形像也没有,整个就比小丑还小丑的样子,但却很对她的味口,你看你平时多爷们的人,这会儿不还是舔着脸的给老娘说好听话,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的。
就这么玩闹着,俩人之间倒也升温了不少,可能真是心境变了,吃过饭的后,慢慢的就又亲到了一起,这是他们分开这么久以来,真正意义上的在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情的第一次,还真是和谐到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到中间的时候,郝贝就特别的动情,抱着裴靖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特别文艺范儿的在男人的耳边落下爱的誓言——上黄泉下碧落我定相随。此生此生就这个男人了,像是溺水人抓到了浮木,紧紧的攀附着他,又像是把明天当作最后一天似,为他奉献了自己所有的热情和激动。
谁跟你说只有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了,男人也同样的爱听,不管他会不会说,但是听到有女人说这样的话,那激动的就差死在这个女人身上的了。
事后郝贝又哭了一场,两只眼晴都哭肿成了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的,裴靖东真是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敢说出来,就这样吧,让她以为就这样也不错的,最起码她是抱着爱死他的心情来的,享受的还是他自己呢。
这边是浓情蜜意自不多提的,另一边郝嘉宝那边可真就是难为死了,一百万花起来就跟扔水里一样,真扔水里不知道还能听多少个响呢,可是这一百万花的就别提了,直接就是扔到无底洞里了,连个响儿听不到的。
真是愁的他没有一点点办法了,看着面前的女人,很是无力,这个女人,他是爱过的,可是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子了。
“你去给我找钱,找钱,一百万不够,我要钱,要钱!找郝贝去要,你要,要不到你就别回来。”
“你别太过分了,你说的一百万,我也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办?”
“我想怎么样,你说我想怎么样,我就是想找回我的孩子,难道不可以吗?还是说你这个精子提供者就想这么不认账的吗?我是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行吗?”
呼小筠找到她的孩子的消息了,是她费尽了心思在熊姿的身边呆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弄到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的来源方就要钱,要很多钱,呼小筠真是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倾家荡产的了……
现在那边就是不给钱就不给你消息,甚至她已经知道自己生的不是个儿子,就是个闺女,还知道她女儿长的特别的好看,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别的消息了,卖她消息的人是谁她也没弄明白,只知道需要不停的往一个账户里打钱,她才能时不时的看到她的女儿的照片,也只限于照片而已,看女儿床上的用品呼小筠看得出来,她女儿一定就是在一个不错的人家,那张小脸长的可真是好看呢,比她自己都好看多了的……
呼弘济和方蔷薇那边她是不用去想,这两个人就不配为人父母,呼小筠恨都恨死他们了,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这么惨的,就是因为他们,自己才这么惨,所以从来就没有想过去找他们,她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女儿,并且要当一个好妈妈,倾尽所有,那怕就是要她的命,她也要把自己的女儿给找回来。
郝嘉宝颓废的蹲下身子抱着头,他都后悔死跟呼小筠生这个孩子了,因为这个孩子让他在刘秋蔓跟前抬不起头来,前几次见到刘秋蔓时,他都差点哭了的,刘秋蔓还安慰他好好的工作,别给她寄钱了。
刘秋蔓把陆铭炜事故中赔偿的钱全都捐了出去,守着陆铭炜留下的那家餐厅,还要去照顾陆铭炜病危的母亲。陆母病危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的,怕刘秋蔓会在她死了后就拿着她儿子的赔偿款去嫁给别人,逼着刘秋蔓把钱全都捐了出去,包括她自己的钱,都给捐了出去。
郝嘉宝去医院那一次,天好看到刘秋蔓被陆母拿着花瓶砸的满头是血,医生护士都对这些见怪不怪的了,说陆铭炜的母亲这是一周一次的例行暴躁期,狂燥症没法治了。
就这样的情况下,呼小筠找上门来时,郝嘉宝推过,他不要这个孩子了行不行啊。其实一直到现在呼小筠都没有告诉过郝嘉宝她生的是个女儿,一直就说是个儿子,并说儿子生了重病,急需钱医治。
至于生的什么病,需要多少钱,呼小筠一律不说,就是要钱要钱,拼命的要钱。
在这之前,郝嘉宝把自己出狱后工作的钱几乎全都给了呼小筠的,可这些显然太少了,被呼小筠逼得没办法,居然起了歪心思,盗用了姚修远放在车上的现金,其实也没有多少,只不过几万块钱,一直就在车上放着的,放很久了,第一次拿的时候,只拿了一部分,见姚修远没有反应就又拿完了,想着几万块,自己以后不领工资当是还给姚修远的了。
但一到发工资的时候又会想着,如果没有工资的话自己这个月吃什么喝什么,又哪里有钱寄给刘秋蔓啊,所以尽管忐忑不安,却还是把工资给领了。
一直到有一次因为这些事儿,开车就没有走心,跟别人的车撞上了,对方开口就要一万块,当时郝嘉宝没打算给的,姚修远却一挥手,说给钱,并告诉郝嘉宝车子前面的置物箱里是几万块钱的,这钱就是专门留着遇上这样的事情处理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叫问题。
当时郝嘉宝就傻眼了,钱,那些钱他都拿走了,他以为姚修远不记得那些钱了,却不曾想人家在车里放着和万块钱的用途就在这里的呢。
那一天的事情处理的很让姚修远恼火,就算是看着郝贝的面子上,事后姚修远也把郝嘉宝给开除了,没办法因为那天的事情耽误了一个重要的恰淡会,那损失的可就不是几万块钱的事情了,当然这些尽管不能全算在郝嘉宝的身上,但不得不说姚修远用人是有原则的,你可以犯错,但是不能犯这种原则上的错误,像郝嘉宝犯的这种,则是属于原则性的错误,姑息养奸从来就不是他姚修远会做的事情。
就这样,工作都没了,被呼小筠这么缠上,一起到了京都,住在呼小筠的房子里,有好几次呼小筠出去的时候,他都想跑,跑回家,或者跑到一个呼小筠找不到的地方,他就再找份工作,重新开始生活,也许过几年再告诉父母也好……
他真的跑过,跑到了火车站,火车票都买好了,却想到他走了之后,呼小筠要怎么办?她一个女人家,连家都没有了,就是为了他们的儿子,他不能这么无情无意的扔下她,更怕呼小筠说过的威胁的话,呼小筠曾说过,郝嘉宝你敢不管我们母子俩,我就去找你爸妈,我就去找郝贝,我就去找跟你有关的一切人,还有你那个前前妻刘秋蔓是吧,我找她们,让她们都看看你这不管妻儿的负心汉。
总之,太多的原因就造成如今被逼的都想去死了算了的。
要钱,他哪里来哪么多的钱,也是犹豫再三才去找他姐郝贝的,想着借点钱就说自己想做生意,可是见到郝贝的第一眼,只是想哭,就像是在外打工失意的孩子见到母亲一样,眼泪说来就来,那一瞬间想的就太多了,想说又不敢说,恰好就被裴靖东带到办公室。
纵然很丢人,但也好过被呼小筠念叨的逼迫的想去跳楼来的好,所以他收了裴靖东给的十万块支票。拿到支票后就给呼小筠打了个电话,说有十万块钱,马上兑现了给呼小筠,说这是他自己最大的能力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就好……
本来郝嘉宝真就是这样想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过你的,我能给的都给了,还要背着十万块钱的债,但却低估了呼小筠的凶残。
呼小筠紧跟而至的就给他听了一段录音,录音的内容就是呼小筠给南华的郝妈妈打电话的录音,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却是警告郝嘉宝,你敢不给我钱,我就管你爸妈要钱的。
就这么被呼小筠逼着又给裴靖东打了电话,这次要的不是十万,是一百万,他听得出来裴靖东那鄙视又嫌弃的语气,当时气得差点就挂了电话,但是他不能挂了电话,如果让呼小筠闹到他爸妈那里,他怕他妈会比呼小筠更疯狂的。
所以他告诉裴靖东只要那一百万,他就再也不找他姐的麻烦,是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呼小筠变脸却是比翻书都快的,明明说好的再给她一百万,就不再放过自己的,现在这根本不是那么会事,就算是给了她一百万,她还想要一千万的。
郝嘉宝这也才想明白,呼小筠就是那真正的无底洞吸血鬼,他想摆脱,却又无从下手。
真的就是快要让呼小筠给逼疯了的,不然他是不会伸手管父母要钱的,他是看明白了,这样下去,早晚的还有一天得让呼小筠把事情给捅到他爸妈那儿去,与其让呼小筠去乱说一通,还不如他自己说给他爸妈听,最起码可以在言语上稍稍的尊敬一下父母。
所以,他跑出呼小筠的房子,坐在小区外面的长椅上,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妈,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但是妈你听了之后千万别激动……”小心翼翼的把呼小筠说的儿子生了重病的消息说了出来,果真如他所料的就听到他妈在电话里说了:“还差多少钱,我们的手里还有点钱,只要能治好孩子,需要多少钱咱家都得出,这可是咱们家的苗啊……”
就这样,挂上电话,郝嘉宝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特别的没出息,不像个男人,但出息这个玩意,真就是有钱人或是有骨气的人才拥有的,像他只是个啃老族罢了,还好他妈没有说去找他姐郝贝,如果真要说去找他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他妈,更加不知道拿什么脸去见郝贝……他想如果真那样,他就去死吧。
郝妈妈这边呢,挂了电话就给呼小筠打电话了,她前几天接到呼小筠的电话之后,还跟郝爸爸说来着,你说这个前儿媳妇给她打电话能有什么好事儿?肯定就没好事儿,当时就想好了一百种应对方法,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孩子生了重病。
虽然呼小筠是各种的坑人各种的不靠谱,但是郝妈妈看得出来呼小筠是真心的疼爱那个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从她拼了命的也要生下孩子,还有孩子没有之后的各种疯狂就看得出来。所以知道了这个事情,郝妈妈的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先前郝嘉宝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是想让这小子赶紧的回来,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再寻一个本地的媳妇,结婚生孩子就好,谁知道会被郝贝那边的人给安排了一个体面的工作,非但如此,郝妈妈见过改变后的儿子,那真是让每一个妈妈都骄傲的儿子呢,穿的西装笔挺就像是一个成功人士一样,还去读了书,说起话来都带着几份洋味,这让郝妈妈可在一群邻居老太太里狠狠的得瑟了一把。
年轻的时候拼家世拼老公,到了老年的时候拼的就是儿子和孙子,没有孙子的拼儿子,就如郝妈妈一样,把现在住的这一片的老太太都给气得不能行,就没见过这么能夸儿子的,你儿子是花啊,夸的都快成仙了的。
毫无疑问,郝妈妈是这一片新搬来的,可也是最出风头的,但前几天就被邻居一个老太太给比下去了,为什么比下去的,就是因为孙子的事儿,这家的儿子比郝嘉宝不相上下,有体面的工作,出门有轿车,西装革履的很像成功人士,平时郝妈妈和这老太太就总是掐,这会儿儿子掐个不相上下了,就掐孙子……
所以当郝嘉宝说呼小筠生了个儿子,重病的时候,郝妈妈的心思就动了,盼了多少年的儿子了,三年前就在盼着的,盼了这么多年,真要以为自己盼不来的了,突然就这么有个大孙子了,有病怕什么,咱治病啊~!
但也不是那么好胡弄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孩子,她必须问清楚的看明白了才能花这个钱的。
所以打电话给了呼小筠,并扬言只要真的有这么个孩子在,就是砸锅卖铁的也会把孩子的病给治好的。
呼小筠早就准备着这一刻呢,所以很快就把东西快递给了郝妈妈,那是医院的入院治疗证明,当然是国外的医院,s根本就不会让你找到的,上面全是英文,还附了一份翻译过的版本。有孩子的入院照片,并且孩子的那张小脸,一看就是呼小筠和郝嘉宝的合成版,长的真的就是特别的漂亮,粉雕玉琢的。
原本的怀疑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郝妈妈就放下了疑心,不过总是跟郝爸爸念叨着,你看这大孙子,长的跟个女娃儿一样的漂亮,长大了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少女心呢……
殊不知,这堆所谓的资料里,统共也只有这张照片是真的,就连名字郝泽瑞都是呼小筠顺手胡掐来的名字。
郝爸爸和郝妈妈手里还是有点钱的,关于这个事情,郝爸爸也是有跟郝妈妈沟通过的就说了,这个治病的钱,他们家出,有多少出多少,真没有了再想办法,但是千万不能再去麻烦郝贝了。
郝妈妈现在对郝贝还是没有好感的,总觉得如果不是郝贝,也许他们家不会是现在这样子的,再者说了,觉得郝贝就是特别的没有良心,你看开始的时候还会回来看看,这一年多来,你见过郝贝回来过么,就是电话都打的少了,唯一一次打电话还是上次说她能考试过的事情的时候,那就是来炫耀的来得瑟的。
却又不得不说,郝贝这个爱得瑟炫耀的性子还真是跟郝妈妈学来的,这不郝妈妈得了有孙子的这个事情,拿着照片就到处的给人看,说她前儿媳妇给生的这个大孙子啊,各种的好。
并且在照片上是看不出孩子生病的,粉嫩嫩的小娃儿,别提有多招人喜欢了。
这种炫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花钱如流水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真就跟吃钱一样,特别的烧钱,郝妈妈每打给呼小筠一笔钱,就会收到一张孩子的照片,看着孩子那张粉嫩可爱的笑脸,咬咬牙,给钱就像不是给纸一样,就这么给个没完没了,不出一个月,手里的几百万就全给了呼小筠。
而呼小筠因为有这些钱,也见到了幕后人,就是放消息给她的人,因为往一个账户汇钱太多,银行那边都起警觉了,有一次寄钱时就被告知那个账户被封了,于是这幕后人才出现,见到幕后人的时候,呼小筠只觉得被骗了!
这个幕后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晴晴。
柳晴晴这也是逼不得已了才露面的,她倒是想自己一直不露面,就靠着几张照片把这钱全存到自己弄来的这个国外的账号上的,谁会想到她做的这些全都是方公道的眼皮子底下的,之前人家没有点穿你,就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再加上无伤大雅,你想用这个孩子的照片赚到一点钱,那就赚吧。
不过到了有用上柳晴晴的时候,柳晴晴之前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一个大大的把柄被握在了手里,方公道是把柳晴晴叫到书房里,耳提面命了一番,柳晴晴出来后就联系了呼小筠,约好了在一家饭店的包间里见面。
“是你!你就是米丽亚姆.吉拉德?”这是呼小筠给寄钱的那个账户,打过去少说也有几百万了的。
还真没有想错,这个账户还是真是柳晴晴的账户,办的假的外国身份证,并找人开了银行账户的,不过现在那个账户被举报封存了起来,也就是说那些从呼小筠这里捞来的钱,全都成了死钱扔进银行里动弹不了了。
“是我,怎么,不相信?”柳晴晴反问,提着小挎包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后,便拿起菜单,动作优雅的点起餐来,不得不说在方家的日子尽管难熬,但却是养尊处优,什么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过做的却是最低下的陪客的工作。
呼小筠平复着怒气,就直盯着柳晴晴看,柳晴晴却是不着急,人家很悠哉的点了餐,并告诉呼小筠这里哪个菜最好吃之类的……
“你就直说吧,我女儿呢,我已经给你打过八百多万了,你还想要多少钱,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满足你的要求。”
“不急,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之后,我们再来谈。”柳晴晴把一个袋子放到了呼小筠的跟前,她自己则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刚上来的凉菜吃了起来,她现在就是想得比较开,不会和自己为难,该吃吃该喝喝,有机会也会紧紧的抓住,拼了命的活着,并且还要好好的活着。
袋子里放着一架dv机,呼小筠疑惑的看向柳晴晴,柳晴晴向她点头,示意呼小筠可以打开来看看。
呼小筠的手都有点发抖,差点还把dv机给扔地上去了,柳晴晴给接住的并笑言说:“可别给弄摔了啊,这里面的东西,我可是好不容易弄来,你要真弄坏了没有备份的,以后想看就没办法了。”
呼小筠这才更加小心的打开那架dv机,就看到上面的场景,就如她所想的一样,她的女儿一定就是在一个环境特别好的地方,那些被褥和衣服,都看得出来不是便宜货,而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贵气。
这是呼小筠第一次听到小家伙的声音,就像她的长相一样,糯米糍一样的声音,软软的娇娇的,喊着麻麻麻麻……
呼小筠单手捂嘴,一副受了重击的模样,泪水湿了脸颊,没有看到视频的时候,还能说服自己也许是个骗局,可是看到视频,听到孩子叫妈妈的时候,呼小筠就崩溃了,除了以前被呼老太太欺负过之外,真就到现在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卑微过,推开椅子,不管不顾的就给柳晴晴跪下了。
都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个可真是一点也不假的,好的坏境可以让一个坏人变成好人,同样的一个不好的变态的环竟,也会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怪物,就如柳晴晴一样,只是一怔,就享受着被人匍匐在脚下的这种成就感。
飞起一脚就揣翻了呼小筠,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才说:“不要打扰我吃饭,让你看你就看,没看完你就哭,你这是给你女儿哭丧的么?”
呼小筠就是被揣倒在地也没有把手中的dv给扔了的,不舍得扔,正如柳晴晴说的那样,如果摔坏了,她还怎么看自己的女儿,就那么坐在地上去看那dv里的肉容,零点是越看心里越惊,看到最后整张脸就是白的。
dv里,她的女儿,长的那么漂亮的女儿,被人抽了两管子的血,而且那些血抽出来的时候是红色的,但是到了管子里转眼间就变成了粉色的,没有血的红色,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呼小筠就是柳晴晴当初看到这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但就是柳晴晴亲眼看到的,呼小筠的那个女儿,就是和柳晴晴的女儿放在一起稍大点的那个小女孩,那个比她女儿大点的小娃儿,将来的命运已经就是可以预见的了,已经离不开方家了,离开了方家,这样的人走上社会,要么成为科学家们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要么就是成为哪个有钱人的玩宠。
“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呼小筠嘶吼着,恨不得撕吃了柳晴晴的。
柳晴晴倒是不怕,扶起了呼小筠说:“你看到另一个孩子了吗?和你的女儿一样的每天要被抽血的另一个孩子,就是我的女儿叫方珂,你知道她们的命运是怎么样吗?”
柳晴晴就描述着自己所知道的这样的姑娘的命运,为什么这些孩子生出来会这样的漂亮,跟母亲孕期服下的那些药是有关系的,生女儿,女儿会积父母所有的优点,长成的就是冰雪玉人般儿的玲珑美人,生儿子就会像方蔷薇的那个儿子一样,柳晴晴知道那个孩子身上是带着毒的,现在还小你就看出来不正常,等再大点那种不正常估计会更加的严重!
“姐,你就是我亲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才能救出我的女儿?”呼小筠也是个见风就使舵的好手,爬起来抱着柳晴晴的腿主求了起来。
柳晴晴摇摇头,你以为真的要是能脱离得了方家的话,她还会在这里么?根本就走不开,开始是因为有人看得紧,后来就是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当然现在还有人是看着柳晴晴的,但柳晴晴相信过不了几年,她就会变成像柳晚霞一样的存在,你看柳晚霞这么多年,看着风光极了,背后什么罪没有受过,但柳晚霞就没有逃跑过,为什么,不就是因为麻木了爱的而已,是的,你在一些人面前是低下的卑微的像一只狗一样的被人欺辱着,但是在另一些人面前就是现在这样,在呼小筠跟前,她不又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么?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你可以呆在你女儿的身边,像我一样,有时候活的连条狗都不如,有的时候又可以很优雅的高高在上的让很多人仰视的活着。”柳晴晴给呼小筠指了一条路,这也是方公道让她来做的事情。
呼小筠听罢,眼底浮现出一阵阵的恨意来,还是因为郝贝,还是因为郝贝,抓着柳晴晴的手,质问着:“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郝贝的原因,他们才会掳走我的女儿,是不是是不是?”
柳晴晴很想回答不是,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和郝贝沾上关系,呼小筠的孩子也许早就没在这世上了,但她肯定不会这样说,呼小筠想事情也不会这样想。
柳晴晴只说了一句:“因为郝嘉宝是郝贝的弟弟,因为郝贝在乎郝嘉宝,而你恰巧怀的又是郝嘉宝的孩子,如果你换的是个路人甲的孩子,肯定就不会这样的……”
这是实情,但也有两方面的意思,端看听的人如何去想了,积极乐观的人会在想正因为郝贝才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而心含怨恨的人则会想着这一切全都怪郝贝,如果不是郝贝,她的女儿还好好的……
……
郝嘉宝在附的工地找了个搬砖的货,干起了临时工,有几天没有回过呼小筠的那个房子了,手机也没有响起过,开始还在想呼小筠又要怎么样找他,又要怎么样的逼着管他要钱,但这些都没有。
实际上从跟柳晴晴见完面之后,呼小筠就离开了京都,去南华找郝爸爸和郝妈妈去了。
她想要进入方家,能站在自己的女儿身边,能活的像个女王又像条狗,都要看她能不能完成这个入方家门坎的任务,只要她完成这个任务,会有一个像柳晴晴一样的合理的站在女儿身边的机会。
呼小筠拿着dv直接就给郝爸爸和郝妈妈跪下了,让郝爸爸和郝妈妈看那dv机上的视频,郝妈妈看完后就倒下了,本身就有糖尿病,这两年虽然保养的不错,但也经不过这样的打击,好好的大孙子,怎么血会是红色的……
“妈,以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们,我真以为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会放过孩子的,可是他们现在不要钱了……妈,你去求求郝贝,求她把东西交出去吧,只有把东西交出去了,才会给泽瑞一条活路的啊,这是郝家的大孙子啊,什么东西能比孩子的命还重要吗?”
郝妈妈气得病倒了,郝爸爸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天天往医院里跑着照顾,过了没两三天,郝爸爸再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郝妈妈大清早的就出院了。
去哪儿了,郝爸爸也不知道,只能是给儿子打电话,以郝爸爸对郝妈妈的了解,郝妈妈可能是去京都了,最有可能找的就是郝贝。
郝嘉宝接到电话时就傻眼了,他爸说的是什么意思,呼小筠这个贱人居然去找他爸妈了,居然告诉他爸妈要找他姐要最重要的东西。
那是她姐的东西,怎么能去找她姐的,他都给裴靖东说过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麻烦她姐的了……
这一刻,郝嘉宝就觉得那明朗的天空就像是被海水泡的发白的尸体一样的让人厌恶,他怎么活的这么累,这么没用,他姐从小到大就护着她,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姐失望着……
他爸说的话就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他爸说:“小宝啊,你姐也不容易,你以为她过的就好了,有我们这样家庭,你说她受了别人多少的白眼,别人可能会说,你看贫民家长大的孩子就是眼皮子浅,你姐没钱啊,她有的也都是别人给她的……”
郝嘉宝站在工地的顶楼,这是一个新的社区的改建,公寓楼,最高的是27层,他此时就站在27层的楼层边缘处,往下看的时候只觉得下面那些工友们都渺小的跟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拿起手机,给郝贝打了一个电话。
郝贝接到郝嘉宝的电话时,正在往外走,门卫打来电话,说是有两个女人来找她,有一个自称是她妈妈,郝贝听的眼皮子都直跳,有一个是她的妈妈,还是两个女人,她就想到照片看到的丁柔和商媛,会不会是丁柔来找她,虽然这个机会很渺茫,但她还是飞快的向往跑去,手中还捏着手机,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看一眼是郝嘉宝的电话,本能的就皱了眉头,尽管不悦,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小宝,有事找我吗?”
“姐,我……”郝嘉宝刚说了这两个字就哭了起来,他就站在边边上,站在这儿时,他就发怵了,摔下去能摔死吗?要是摔死了倒还好,可是要是摔不死呢?
如果郝贝这会儿能有一点点耐心给郝嘉宝的话,也许事情不会这样,但郝贝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在外面大门口等着她的妈妈,她太激动了,所以没有听出郝嘉宝的异样来,快言快语地道:“小宝啊,你要需要钱你就跟我说,你不要跟裴靖东开口 要,我跟裴靖东都离婚了,你管他要钱像怎么会事,只会让人瞧不起你知道吗?”
“姐,我……”郝嘉宝又是这么两个字,泣不成的只这么两个字没有别的话了,郝贝心烦不乐意听他哭,便直接说道:“好了,我现在有事,先挂了,你把卡号发给你,需要钱时我就打给你。”
说罢就挂了电话,完全就没有理会郝嘉宝的欲言又止,因为她已经跑到大门口了,问哨兵找她的人在哪儿,哨兵说在里面,郝贝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跑乱了的头发,又整了整衣服,还部顾哨兵一句:“我的头发和衣服还好吗?”
哨兵也是诧异的看着她,平时跟郝贝都认识,没见她这么讲究的,而且还有点紧张的样子,但也是说了没问题,算作回答了郝贝。
郝贝深吸口气往门卫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心头便猛然一震,看到门卫室里坐着的两个女人时,眼底难掩的闪过一阵失望,不是丁柔和商媛,不是她想看到的人……
当然也不能说是她不想看到的人,郝妈妈毕竟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郝贝踏进警卫室的这一刻,墙壁上的时钟梆的敲响了十二点的第一声响……
与此同时,同一片兰蓝天下,郝嘉宝抬头又看了一眼浮尸般的天空,脚步往前移了一步,蹲下身子,把手机放在了地上,这上面有他编写的一条短信,一条写给他爸妈,写给他姐郝贝的短信。
另一边,郝妈妈看到郝贝时,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又气又怨,你看郝贝现在过的多好啊,红光满面的,一看就生活的很好的样子,但是你看他们一家人,她的儿子让折磨成什么样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都是郝贝呢。
“贝贝啊,你可要帮帮小宝,帮帮妈啊,泽瑞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孩子呢……”郝妈妈这人其实还是挺傲气的,但这么傲气的人,咬着牙,噗通一声就给郝贝跪下了,这一跪,直接就把郝贝眼底的泪水给跪出来了。
“妈,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
“郝贝啊,你答应了妈,妈再起来,你要不答应我就跪在这儿不起来了。”
正在僵持着的时候,郝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还是郝嘉宝的号码,郝贝真是要气疯了,对着电话就吼了起来:“郝嘉宝,你跟我说的,你要好好做人,你要好好的生活,可是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啊,你知不知道……”
郝贝气急败坏的吼着,但是对方却是一阵叽里呱啦的操持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着什么,郝贝听的不太真切,大声的问着:“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对方可能是又换了个说普通比较标准的人,说着:“你是郝嘉宝的姐姐吧,郝嘉宝跳楼了,你们快来吧。”
二十七楼的位置跳下去,当场就头开脑裂的,工友们第一时间找到郝嘉宝的手机,找到最后一通电话就打了过去,这会儿也叫了救护车了,但多半就是不行了,脑浆都迸裂了的。
“你胡说,胡说!”郝贝不相信的吼叫着,抓起的手机照着墙面就砸了过去,手机当下就四分五裂,可是摔完之后,她又后悔了,她该问清楚的,问清楚的,万一呢……
疯了一样的又去捡手机,把电池按上,这时候郝妈妈也让警卫给拉起来了,冲过去问郝贝:“怎么了,是小宝的电话吗,是吗?”
郝贝异常平静的答道:“肯定是有人捡了小宝的生气和我开玩笑呢,他们说小宝跳楼了的。”
郝妈妈的脑袋轰的一下像是炸了的一样的,抓着郝贝的衣领就开始吼起来了:“你个杀人凶手,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你,都是你……”
郝嘉宝这辈子给他妈说过最狠的一句话就是:“妈,你不要去找我姐,你敢瞒着我去找我姐,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不活了我。”
现在这样,你让郝妈妈如何能不发疯,唯一的儿子,疼了二十多年的小老幺儿子啊,那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郝贝完全就傻眼了,也许郝妈妈给摇晕了,边上的警卫员都站在那儿,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郝贝发誓,她真的就不是有意的,不过是着急打电话,可是郝妈妈却一直摇晃着她,摇的她连开机都开不了了,所以她甩开了郝妈妈。
手机终于又开机了,找到郝嘉宝的电话号码打了回去,滴滴滴的响声时,就看到警卫员迅速的围了上去,围在郝妈妈的身边,却没有人敢动郝妈妈一根手指头的。
郝贝打出去的电话终于被人接通了,救护车的响声就通过手机的听筒传到她的耳窝里,眼前却又是白亮的瓷砖地上郝妈妈脑袋处的一滩血渍。
“郝嘉宝姐姐啊,你们一工地现场吧,救护车来了,但人已经不行了……”
砰——郝贝手中的手机落了地,警卫员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另一边也通知了队里的医生赶紧先过来做急救措施。
队医是先来的,拿着急救箱,先把郝妈妈的头部止了血,这种情况就真的很不好,后脑勺这是人体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地方,如果真的这样摔到下来,怕是要麻烦的了。
郝贝被众人隔绝在外,听到队医的话,醒神了一般的挤开人群冲到了郝妈妈的跟前,郝妈妈的双眼圆睁着,看着郝贝时,恨不得上去把郝贝的眼晴给抓瞎的,颤抖着手的伸出来,朝着郝贝问:“小宝,我的小宝呢?”
“妈……”郝贝哭喊着说不出来话了。
郝妈妈的眼角的滴泪落下,队医都说了让她这个时候保持心情平稳,千万别激动,但她没法不激动,有些话,如果不说,她怕到死的时候也不会瞑目的。
她说:“我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养了你,害了我的儿子,郝贝你要是有一点点的良心,就帮我找回我的大孙子,当是付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也好,当是你补偿给我们家的也好,你答应我,找到我的大孙子,找到他……”
郝贝傻呆呆的就看着那滩子血,完全就没办法言语。
郝妈妈被救护车带走了,郝贝腿软的在警卫室里直接就走不动了,还是哨兵通知了裴靖东,裴靖东过来抱着郝贝,上了车带她去医院的。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摇头走出来,就问:“有一个叫郝贝的家属吗?”
郝贝猛然站起来,头却是一阵的眩晕,“我是。”
医生就说了:“你进去吧,患者要见你最后一面,快去吧没多少时间了。”
本身就有病的人,摔倒就是个诱因,突发性脑溢血,还好送医及时,才会有这么一点跟家属告别的时间。
本来裴靖东是要陪着一起进去的,但医生说了患者要求只见郝贝一人,郝贝便对裴靖东说:“你去xx花园的工地,我弟还在那儿,等着家属去收尸的。”
这个事情,郝贝现在已经知道是真的了,因为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她还接到过警方的电话,就是提醒她尽快去收尸。
郝贝进了急救室,裴靖东站在外面傻愣了发一会儿,忽然就飞起一脚踢在了医院的长椅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天之间,一老一小全都死了,而且里面这位,还是郝贝亲手推开的,事情的经过裴靖东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的,心里这会儿就像是有把火,非常旺的一把火,恨不能把眼前一切不顺眼的都灭了的节奏!
拿起手机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找的是南华的一个部下,直接让人去把郝爸爸接到京都来的,这些都是郝家的人,跟郝贝是有关系,但也只是养父母的关系,像这种处理后事的事儿,裴靖东不觉得需要郝贝或者他自己亲自去做,甚至他还十分厌烦的想着郝家的人怎么就没有死绝了才好呢,一个个的就像是吸血鬼一样的缠着郝贝就不放了。
很久之后,裴靖东都在后悔着这一天做的这个错误的决定。
郝嘉宝和郝妈妈的葬礼是两天后在京都的殡仪馆里火化的,火化的时候到场的除了郝爸爸之外,还有郝贝的大姐郝艳。
郝爸爸还算平静,但那张脸就像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的,没有指则郝贝,没有指责任何人。
不过郝艳却是哭着指着郝贝的鼻子就把郝贝给揍了,裴靖东捏着郝艳的手,就想把这女人给废了的,郝艳血红着一双眼,他们家一切的悲剧都是来自于郝贝这个人,纵然从前还有些姐妹前,这两年也让折腾没了的。
“你放手,别碰我姐。”郝贝被打了还维护着郝贝。
郝艳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把那些愤怒全都发泄到了郝贝的身上,郝贝一张脸都让打的肿了的跟个红馒头一样,嘴角也的血渍出来,就这郝艳还扬言要告郝贝。
火化完之后的这个晚上,裴靖东带着艾米找来了郝家父女所住的酒店里。
郝爸爸正在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南华了,把老伴和儿子葬在乡下,他就在边上搭个小棚守着他们就行了……
裴靖东推过去一张支票,说是补偿也好,安慰也罢,这事儿总归得解决的,郝贝这的确是过失伤人,尽管郝妈妈的死是突发性脑溢血,却无法改变郝贝的确推了人这个事实,如果郝家死咬着要告,还是很麻烦的。
“爸,你收下吧。”
郝爸爸拿起支票看了一眼,五百万,呵呵,两条人命啊,五百万,太廉价了点吧,“带着你的钱走吧,我不要你们一分钱,也不会告郝贝,你可以放心。”
裴靖东就这么被赶出来了,心底有点点愧疚,不过这份愧疚,没多久就被人打破了。
“裴先生想用钱封住我们的嘴吗?”酒店的门口,郝艳拦住了要走掉的裴靖东。
裴靖东回头去看郝艳,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贪婪的目光,他不怕人贪心,就怕遇上不贪心的人坚持追究正义的那种清高难缠的人。
“恩,这个给你。”五百万的支票又送到了郝艳的手里,郝艳只看了一眼,便开口道:“一千万,我就不追究这件事。”
裴靖东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实际上他今天过来就是带了一千万的,指着签名处让郝艳签名,这是一份和解书,永远不会再追究郝贝推了郝妈妈这件事情。
但很快,裴靖东就知道,有些事情,真就不是你用钱就能解决的,可是他知道的就是有点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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