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轻轻的叫了声,目光温柔。
“四弟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虽然四弟五弟还有祖父祖母他们的反应都告诉他,那就是事实,不过程昱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那样温柔善良又善解人意的人怎么可能是藏在定国公府数十年的奸细呢?一直以来,她都将漓儿当成女儿一般对待,怎么可能会害她呢?还有祖母和云姨,她们就像她的母亲一样,还有定国公府的其他人,父亲,他,还有大哥,他们都是她至亲的人,母亲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程昱凡实在想象不出来。
“是。”苏心漓的回答,极为简单,但是却从未有过的坚定。
“这样的人,定国公府不可能容下,方才,大舅舅已经将休书给她了,从今往后,慕容雨就和定国公府,和定国公府的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的干系了,包括你和大哥,她已经不是你们的母亲了,也不是扬儿和臣儿的祖母。儿子,我知道你是孝子,但是在你是儿子之前,你还是定国公府的一份子,也是外婆的孙子,而且,慕容雨并没有将你当成儿子,她想要置你于死地,她想要毁掉的也是你一直努力守护的东西,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尊重,你也不能因为母子情分,对她心软,纵虎归山!”
苏心漓的话,完全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慕容雨,她已经彻底放弃,大舅舅也是如此,既然这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程昱凡心软,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
“如果二哥你要为她求情,那就不必开口了,我不是没有给过她的机会,但她并不是个知道悔改的人,要不然不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大舅舅对她的感情,身为儿子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她不是太过分的话,你觉得舅舅会写休书吗?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伤害甚至是企图毁灭定国公府的人存在的,任何想要伤害我至亲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心软,更不会手软,我如此,二哥你更应该如此,你是程家的人,是不能被个人的感情冲昏头脑的。”
毕竟是养育了自己近二十年的母亲,程昱凡又是重情的,他肯定是会矛盾纠结的,但是有些人,是不值得的,那样的话,就是不应该的。
程昱凡看着面色沉静,甚至冰冷的苏心漓,只是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苏心漓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一想到慕容雨过去这十几年来对自己的好,他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吃苦,甚至可能没命,他真的很想问苏心漓,这其中有没有可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觉得要说误会巧合的话,他估计自己都不相信。
“这其中没有任何的误会,我不会污蔑一个无辜的人,还是我的舅妈,我哥哥的母亲,我侄子的祖母。二哥,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和大哥可都是她的儿子,还有舅舅也是她的丈夫,慕容雨无缘无故的可能放弃自己的幸福,针对定国公府?你要是觉得无法对慕容雨尽到一个儿子的孝心不安,就去找外祖父,让他给你看几封慕容雨藏在他书房的信件,看看里面写了什么,里面不论哪封书信,若是被搜出来都可以要我们全府上下的性命,她一直都呆在定国公府,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这件事情,定国公府的敌人虽然多,但是最想置我们于死地的,未必就是琉璃的人。”
程昱凡听苏心漓说完,越发的不解了。
“二哥,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的好,你只需要明白一点,我,苏心漓,绝对不会做任何对定国公府不利的事情,尤其是伤害我亲人的事情,就算是有伤害,那也是我努力降到最低的结果。”
他抬头,想问苏心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苏心漓已经离开了,程昱凡上前追了几步,但是苏心漓离开的时候走的也很快,似乎是有什么急事,程昱凡想苏心漓可能有事,并没有叫出声,而是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想要漓儿的命,之后又利用云姨的死挑拨定国公府和漓儿的关系,祖母病倒,还有漓儿口中的可以要整个定国公府性命的书信,他不禁联想到漓儿刚刚说的,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未必就是琉璃的人,电光火石间,脑海蓦地闪过什么,这样的念头,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母亲她根本就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苏心漓和程昱凡见面后,直接就去了梅园,这个季节,梅花并没有开,所以自然不像冬春季节那样,有淡淡的梅花香气,是极为自然的味道。梅园路静悄悄的,苏心漓进去后,四下寻找着程邵廷的身影,她并不敢肯定程邵廷就在这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正准备失望离开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梅花的香气,还有浓烈的酒香,苏心漓心头一喜,循着酒香找去,在梅园深处一棵最大的梅花树下找到了程邵廷。
梅花树挖了个很大的坑,程邵廷就坐在坑旁,他的手上拿着酒,旁边歪歪扭扭的躺了好几个酒瓶子,程邵廷一个劲的喝酒,苏心漓走近,他身上的酒味一下就扑鼻而来。
程邵廷常年在边境,和士兵呆在一起,酒量很好,也因此,他虽然喝了不少酒,人还是挺清醒的,警醒还在,他听到脚步声,缓缓的抬起头,刚好看到走在他身边的苏心漓,他的眼睛眨了眨,可能是因为喝了不少,他的头有些晕,视线也有些模糊,好半天才隐约看清跟前的人影,他良久没有动作,半天,举起了手中的酒壶,然后又指了指其他的酒缸子道:“你母亲知道我爱酒,这些梅花酒,是她在出嫁前给我酿的,那时候我在边境,她就将这些酒埋在梅花树下,说等我回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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