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漓一回到漓心小院,由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便早早的歇下了。
刚睡过去没多久,苏心漓就开始做噩梦,在梦里,上辈子的记忆一直缠绕着苏心漓,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颜司明的绝情,残忍和欺骗,苏妙雪的无耻,虚伪和狠毒,还有方姨娘的虚伪和恶毒,苏博然冷漠狡诈的嘴脸,上辈子,她没有看到的那一幕幕,此刻全部在梦境中上演。
定国公府百余人穿着白色的囚服跪着,那一张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哥哥,几乎只是在顷刻间,脑袋和身体分家,画面一转,是顾南衣,他一身铠甲,跪在颜司明跟前,手中拿着的匕首高高的举起,苏心漓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但却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银亮的匕首刺进了胸膛,然后就是几条黑黑壮壮的野狗拖着那小小的粉粉的人,撕咬着,顷刻间就只剩下森森的骨头。
“不要,不要,不要—”
所有的画面混乱的交织着,意识融成血雾,死死的揪住了苏心漓的心,她一遍遍的呢喃着,想要睁开眼睛,却陷入这样的梦魇醒不过来。
“苏心漓,苏心漓,你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间,似有人拍自己的脸,力度不小,冰凉的脸,麻麻的疼,是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似乎还有些关切和担心。
男人?她的闺房怎么会有男人?是谁派来的?苏心漓蓦地一震,紧握住脸上的那只手,猛然这个开了眼睛。
“你醒了。”
苏心漓的脸上身上都是冷汗,视线都是模糊的,眼前一片血色,根本就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好半晌,她终于看到那张在灯光下如玉一般的脸,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她就呆呆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也不松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梦中的悲痛和绝望还郁结在心中,无法消退。
兰翊舒一只手被苏心漓紧握住,另外一只手从衣内取出手帕,替苏心漓擦掉脸上的汗。
直到眼前的视线恢复了清明,苏心漓看着床边熟悉又陌生的人,立马回过神来,眼角瞥到自己紧握住放在胸前的手,忙松开坐了起来,兰翊舒的手帕顺着她的脸滑落在锦被上,残留着浓浓悲痛惊惧身甚至还有绝望的眼神戒备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闺房里的男人。
“你怎么会来?”
苏心漓一开口,便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嘴唇也刺刺的痛,想来是刚刚做噩梦无意识咬破的,她刚刚在梦中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苏心漓心头不由微恼。
“兰公子,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声誉比性命还要很重要吗?若是让府里的下人知道有男人夜入我的闺房,我今后还如何见人!”
苏心漓言罢,见兰翊舒面色未变,秀亮的眸子含着打量的笑意,却极为的光明坦荡,落在她身上,“那你就以身相许好了,刚好还能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苏心漓听出他话中的揶揄,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以为他不会开玩笑的。
苏心漓当没听到,下了床,寻了件外套披上,走到落地花罩前掀开门帘瞧了瞧,守夜的丫鬟婆子睡了一炕,没有半点知觉。
苏心漓勾了勾唇,她就知道,以他的身手,要进她的房间,必然是不会惊动下人的,再转身,她的神情依旧淡淡然然的,从容的任谁看着心里都会生出几分惊叹和讶异。
兰翊舒讨了没趣,倒也不恼,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奇怪,他大半夜出现在她闺房,她居然也不觉得惊吓,他还以为她会害怕的叫出声来呢,她的胆子确实很大,不然的话,大半夜乱葬岗那个地方,早把她给吓傻了。
兰翊舒坐在桌旁,倒了两杯茶,苏心漓盈盈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点也不害怕?”
兰翊舒将其中一杯茶推到苏心漓跟前,白玉般的脸,有几不可见的笑意。
苏心漓轻笑了一声,端起茶杯,将茶水送到嘴边,直接喝了大半,昨晚她那么狼狈不堪的模样都被他瞧见了,关于形象的问题,苏心漓自是不需要那么在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要进来的是劫财劫色的歹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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