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白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冷冷的开口,“你的胆子很大,心眼也不少,只是你实在不是真的聪明。”
聪明人是绝对干不出面前这人刚才做的蠢事的。求人不成,至少,也会收敛好自己的怒气。他倒好,什么都敢说呢。
申屠白可以容忍别人无心的冒犯,但绝不喜欢有心的算计和自以为是的精明。许山一进来就跪倒在地,不是因为畏惧、尊敬……而是他觉得这样做了,自己就不好拒绝帮忙。
想到这里,申屠白唇角掀起一个淡淡的冷漠的弧度,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暗光明灭:“说说吧,你还隐瞒着什么事?当日,你应该不是只听到了傅广延与人的对话那么简单吧?这种事,无凭无据,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人会相信你。若是你单单听到了对话,傅广延也不会费劲了心思,不顾暴露的危险,也要派人千里追杀于你。别用敷衍黑风的那套说辞来打发我,不然,你要承受的比现在还多……”
话音落下,申屠白优雅的抬手虚空一招,那在许山体内乱窜的暴躁灵气就直接破空而出,回到他的掌心乖顺的缩成一团。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不过一会的时间,许山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巨大的痛苦让他大汗淋漓,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头发。脸色和嘴唇更是像大病一场之后的那种惨白,一团烂泥一样摊在地上起不来。
“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申屠白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慵懒的往后一靠,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才有些意兴阑珊道:“不用拖延时间了,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你。”
许山趴在地上,眼里又是憎恨,又是惊恐。特别是申屠白那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屈辱又不甘。于是,许山冷哼一声,便自觉很有骨气的转过了头。
见他这样,赵芸只想捂脸。这个许山的脑回路似乎和普通人不同啊。明明都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了,还不识趣,非要将申屠白惹怒了才罢休?
瞥了眼眯着眼面无表情的人,赵芸在心里为许山默哀了两秒。
“既然他不想说……老七,将人带下去,好好招待吧。”申屠白转眸冷声吩咐之后,就低头喝茶,再也没看许山一眼。
“哼,想对我用刑吗?没用的,你们趁早死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对你们说一个字!”许山一身狼狈,梗着脖子一脸坚定的样子,像个令人尊敬的不向现实低头的斗士。
若他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宁折不弯,赵芸或许会佩服他一二。可惜,老七将人带下去没多久,就来回申屠白说,“许山开口了。”同时,将手里的一张供纸和一封书信递给申屠白,“纸上是许山的招供,书信,是从他的内衣里衬里找到的。据他所说,那就是傅广延与槊国二皇子来往的书信。”
申屠白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接过供纸和书信翻看了一遍,就将东西递到了赵芸面前,“看看吧。”
赵芸也不推辞,接过仔细的看起来,只是越看到后面眉心皱得越紧。
半晌之后,她默默的将供纸和书信都放到桌上,“他竟然真的通敌叛国了,只是为什么?”
官居一品,家事显赫,皇帝陛下对他更是时有赞赏。这样一个有权有势,还有偌大名声的人,怎么就会想要叛国呢?
赵芸想不通。
申屠白脸上倒并没有多少惊愕的神色,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家主,许山要如何处置?”老七见状,请示的问道。许山这个人,有野心,就是缺少能力。不然,那封信早到了皇帝手里。他想要的金钱,权势和陛下的看重,怕也都被收入囊中。哪里还会有被千里缉捕追杀的狼狈?
说到底,还是见识少了些。
老七想了想许山的老子不过是个四品京官,他自己也不过是个七品闲职,就摇了摇头。
本身没有实力,就是机会到了眼前也抓不住,说不定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而且,许山明知道申屠白的身份,还不管不顾的逞口舌之快,大放厥词……这在老七看来,完全是自寻死路。他在旁边听着,既佩服他的勇气,又觉得好笑。当今圣上,在面对申屠白的时候,都不会那么肆无忌惮,他以为他是谁?
不知道老七心里的想法,申屠白闻言,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才轻声道:“你看着处理,别让我再看到他就行。”
许山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在意。今日会让老七将人带到面前来,也不过是因为赵芸在这里,想让她亲自问问罢了。哪曾想是个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东西。
“是,属下知道了。”老七郑重的躬身应下,抬头立马神色和蔼的看向赵芸,笑道:“我已经吩咐厨房晚上多做两个菜,芸丫头可别走了。”
“好久没吃到季叔做的菜了,怪馋的。七叔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的。”赵芸笑了笑,俏皮的回答道。
“呵呵,老季听到你这话,别提要多高兴了。”老七乐呵呵的笑了两声,这才转身出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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