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渊暗骂自己非要说的文绉绉的装逼,一不小心给人抓到了把柄,苦苦一笑正要辩解,却听后面传来一声“哈哈”大笑。
“朱将军不用谦虚。”
说话的是个白大胖子,洪承畴。
“当初辽东把皇太极弄得灰头土脸,又奇袭日月岛、攻占沈阳卫,尽毁皇太极水师。”洪承畴一边说,一边笑,笑完接着说道:“老夫还当世人以讹传讹,无形中夸大了将军的战功。等将军在襄阳城以区区二百骑兵拿下房县孙小凤,破张献忠十万大军,又却谷城、袭郧县、破竹山、下当阳,一路千里追屠,把张献忠逼得只带了两人顺江逃跑,老夫才知道,将军非常人也!”
“将军也是当世之英雄,对于陕西之地的民贼有何策略说出来,大家同为大明出力!”洪承畴的脸上露出一个别说你不懂的微笑,又道:“以将军之才华,不可能没有任何见地!”
我操你大爷。
朱常渊心里简直是醉了,不过,说实话,他刚刚神游天外,还真的没有半分见地。
“皇叔!”崇祯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莫非皇叔还不▲,愿赐教?”
我擦!
朱常渊脑门一万头草泥马飞过,心说这下好了,不说也得说了,不然皇帝会以为自己包藏祸心的,可是,尼玛我说什么呢?
随大流,说洪承畴的好,说杀人好,把陕西的人杀完更好。
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朱常渊有点不愿意。一是杀这些手无寸铁的良民他有些于心不忍。
要是是说杀一千两千、一万两万能把事情解决的,杀了也就杀了。但是朱常渊却深知,如果想要彻底平了陕西的叛乱,就要把陕西所有的暴民全部杀光,这尼玛有点太干天和了。
再则,朱常渊不喜欢洪承畴,也许是先入为主,知道这货迟早要做贰臣投降皇太极。也许是他不喜欢洪承畴的长相,反正看着这货别扭。
与一个别扭的人讨论政治,如果能尿到一个壶里去才是怪事。
“陛下!臣不敢!”朱常渊赶紧叩首,然后站起来苦笑着朝洪承畴说道:“敢问洪大都督,按照您的杀人策略,陕西何时可平?”
洪承畴笑了笑,又想了想,说道:“杀一儆百,便无人附逆,若无人附逆。天下定矣!”
说的就是杀了一批人,然后后面的人害怕了。就不敢跟着李自成闹ge命了,李自成没有资本,自然就天下太平了。
听着是不是有礼?
当然有礼,如果没人跟着李自成,自然天下太平。
可洪承畴说这话,纯属扯淡。
陕西年年颗粒无收,老百姓饿的吃观音土,民间易子相食者屡见不鲜。据说陕西十三岁的孩子都不敢离开大人身边,不然,真的就丢了,找不回来了。
按理说十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丢,又怎么离开父母身边就回不来了!
然而,这是真的,真的丢了,丢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惨况如此,还指望每人跟着李自成混,那是笑话!
“大人!”朱常渊微微一笑,朝洪承畴微微拱手,然后道:“据下官所知,陕西之地除渭水、河套地有薄出,其余几乎年年颗粒无收,民不足以温饱,饿殍遍地,可是实情?”
“恩!”洪承畴脸色忽的一严肃,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却是实情!”
这种事情,想隐瞒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崇祯并非昏庸之人,就大明帝国的那些锦衣卫,天底下有什么大事他们弄不明白的!
所以,洪承畴并不能糊弄,叹了一口气,说道:“又岂止,便是河套、渭水之地,虽然旱灾可免,蝗灾又如何抵挡?便是这沃野之地,也已数年颗粒无收了。”
“那敢问大人,现在陕地百姓以何为食?”朱常渊又问道。
“或是朝廷接济,或是富户存量,或是,或是。”洪承畴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或是附逆自成、献忠之流,打家劫舍,寻一线生机。”
说实话,洪承畴知道这么说出来,可能会引得皇帝不高兴,但这是实情,无可隐瞒。
“百姓无食,便附逆为贼,以洪大人的策略,要杀到什么时候?”
朱常渊继续反问道。
“便有一人杀一人!”
洪承畴的铁腕,毋庸置疑。
“那洪大都督恐怕要屠尽陕人,方能平此祸患了。”朱常渊叹了一口气,朝洪承畴拱拱手,说道。
洪承畴无言,既不说话也不否认。
当然,如朱常渊所言,若是不杀尽陕人,恐怕还真的平不了李自成,即便是有朝一日杀了李自成,那还会有张自成、刘自成出来,什么时候能杀完?
“常渊既然不赞同老夫的策略,莫不是另有高明之法?”洪承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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