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承泽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
祁厚涛一时没有说话,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垂眸掩去了一丝心疼。
从儿子媳妇骤然过世,到自己突然中风险些瘫痪,不得不把在国外学法律的孙子叫回来,接手公司,从那时起,他就渐渐隐退,而祁承泽则慢慢站到了祁氏的最顶层。
这几年来,祁氏在他的带领下发展迅速,作为前任以及爷爷,他很欣慰很骄傲,可有时,也免不了心疼。
唯一的疲惫,他现在也只能在家里显露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祁承泽觉得酒气稍缓,这才睁开眼。
“下周六,我在四季给您办了个寿宴,我都会准备好,你到时候人来就行了。”
“也不是整寿,随便过过就行了。”
“没有多大,就是认识的人一起来吃个饭,热闹一下。”祁厚涛的寿宴很久没办了,家里就他们两人,去年就是两个男人默默地面对面坐着吃了顿饭,所以今年他想给爷爷热闹一下。
祁厚涛看了孙子一眼,终于没有再说反对的话。
“也好,多请几个女孩,到时候我帮你掌掌眼。”
祁承泽抿了抿唇,一时没有说话。
祁厚涛微微叹了口气:“你也别总顾着公司,都快三十了,个人问题要赶紧的了。”
“我忙……”祁承泽才说了一句,祁厚涛便打断了。
“我这把年纪了,不求别的,就想见曾孙子一面,也让我尝尝含饴弄孙的乐趣,家里多个女人,多个孩子,总归热闹一点。”
祁承泽听着祁厚涛略微寂寥的话,没有再反驳。他公司忙,平时回来少,爷爷总是一个人在家,寂寞是难免的,如果家里有个女主人……
他的思绪一顿,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
“你从小就性子冷,身边女孩也少,再这样下去,真的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祁厚涛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太过心酸,忍不住又调侃起孙子,“我看寻南就很好,青梅竹马,彼此熟悉,你要不要和她换个身份相处一下?”
说到后来,他还是忍不住想牵牵红线了。
他们祁家和闵家也算世交,寻南那孩子从小眼睛就盯在承泽身上,除了自家人,她是最常来看望自己的,她为什么在自己一个半瘫的老头子身上花心思,他当然心里明白,恐怕自己的孙子,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
祁厚涛睨了自家孙子一眼,果然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根本没有一丝惊讶的情绪。
“爷爷,你别乱捣乱。”祁承泽颇有些无奈地看了爷爷一眼,站起身,从旁边拿起拐杖,“晚了,我送你上楼休息去。”
祁厚涛半靠着祁承泽的手臂,撑着拐杖慢慢站起来,没有再啰嗦。
这种事情只有循序渐进,一味强加,不过适得其反。
路澄到半路就睡着了,等到狄远民叫醒她,只觉得满身疲惫,混混沌沌地下了车,到了家里才发现手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她强撑着,充上电,等到刷好牙出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来。
“喂。”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邓谷青”三个字,皱了皱眉。
“澄澄,你怎么才接电话啊,你知不知道宇轩在你公司下面等了你一个晚上啊!”邓谷青的声音里隐隐含着一丝怒气。
“哦,我忙了一整天,忘记了,手机又关机了。”路澄的话,有些轻描淡写。她当然记得邓谷青给她约了韩宇轩,可到底见不见,却是她自己的事情。
这辈子,她不会再任由所谓亲人摆布,恐怕以后,他们慢慢会明白过来。
“不管怎么忙,你也该通知一声啊,怎么能爽约呢?你是不知道宇轩有多优秀,多少女孩子排队想和他见面,你看看你,阿姨说尽了你的好话,可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邓谷青忍了忍,情绪还是有些坏,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阿姨,我现在管着一家公司,当然是要以事业为重。”路澄掩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路澄就挂了电话,手机改为飞行模式,几乎是闭着眼钻进了被子里。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不好好养精蓄锐,她可没办法应对接下来的诸多繁杂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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