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缅怀对钟晴的第一印象其实并不怎么样。
那天,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绿色上衣,配了一条奶白色的过膝长裙,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面前,活像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他想看她的脸,却发现根本看不清,只好把视线转移到她交错在身前的那双手上。
纤纤玉指,柔若无骨,倒是好看。
他又瞧了瞧她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腿。
白皙光滑,稍显娇嫩,也是不错。
可惜,这手脚的主人却怯生生地埋着脸,不敢抬头看他,这让再漂亮的柔荑和*都失去了魅力。
顾缅怀本来就不是个看重美色的男人,比起这个,他认为,女方的性格和能力才他是择偶的关键。
偏偏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父母为他选定的未婚妻。
算了,反正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女人,娶哪个不一样?
他懒得在婚姻大事上和顾父、顾母多费唇舌,既然他们要他娶她,而他看她也不算讨厌,那就娶了吧。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原本只说让两个年轻人见一面的父母,完事儿之后居然直接把人带到了家里,带到家里还不够,还告诉他往后钟晴就跟他们住在一起了。
顾缅怀皱着眉头看他们。
他当然不是在替这个才刚认识半天的女人考虑——什么女孩子结婚前就住到男方家里,实在是掉价——他只是嫌麻烦。
一个唯唯诺诺到至今都不敢拿正眼瞧他的女人——想到从今往后几乎每一天都得看到这么一个人,他是真心不乐意。
不过,反正家里有的是客房,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顾缅怀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农夫山泉——有点甜了,因为,当天晚上,他爹妈就硬是把人塞到了他的房里,那架势,好像巴不能第二天一早就能抱上个金孙。
顾家的长子兼独子简直要抽。
可是,顾父顾母简单交代完几句话就急急退出去了,顺带还把门给反锁了。
当时,顾缅怀心里只有三个念头:第一,当初家里为什么要装这种能从外面上保险的门锁;第二,这可真是亲爹亲妈;第三,他们怎么不考虑再在他的晚餐里加点助兴的药?
思及此,男人虎躯一震,然后静静地感受了一下。
还好,没什么异样。
顾缅怀觉得他也真是见了鬼了,竟还真担心起这种问题来。
他微不可察地作了个深呼吸,接着才回头去看身后的女人。
果然不出所料,她依旧垂着脑瓜,两手不安地交叠于腹部,好像自个儿欠了他八辈子似的。
顾缅怀略不耐烦地看了看别处,抬脚从她身边走过。他脱了衣服,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当然,留了半边给他那被人硬塞过来的未婚妻。
凭她那点胆量,绝对不敢对他霸王硬上弓,既如此,他睡他的,她站她的,随意。
并无心理负担的男人不多久就睡着了,却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第二天一早,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就发生了。
睡觉时极少被人打扰的男人觉得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上挪。那诡异的重力从他的肚子慢慢移向他的胸口,眼瞅着就要招呼到他的脖子上,这让讨厌被人吵醒的他终是忍无可忍。
难道是那个女人?
顾缅怀面色不霁地睁开双眼,却没有见到那张至今不曾看清的面孔,而是惊睹了一张婴儿脸。二十八岁的男人少有地怔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看着她冲他兴奋地咧开了小嘴,嘴里发出“噢噢”的声音。
顾缅怀觉得他可能还在做梦,于是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岂料下一刻,一个不怎么有力的小巴掌就“吧唧”一下拍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下,顾缅怀不得不直面现实了。他再度睁眼,清楚地瞧见了方才的婴儿脸,又看着她乐呵呵地冲他咧嘴欢笑。
什么鬼?那个女人呢?
顾缅怀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寻到钟晴的身影。
他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古怪的忐忑感,就好像昨天刚见面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你当老婆,结果第二天一早,她只给你留了个孩子,人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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