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攥地生疼,舒兰一边挣扎,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扒萧琅麦色的大手,“你放开我!”
没想到刚说完,萧琅竟真的松开了她!
第一次享受这种听话待遇的舒兰不禁愣住了,可没等她动脑筋去琢磨,身边的人突然闪到了她身前,紧接着,她就看见萧琅跟朱元宝扭打到了一起。
“啊!小姐快躲开!”偏瘦的那个丫鬟最先反应过来,抢着把舒兰抱到一旁。男孩子打架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把小姐碰了,他们这些跟随就等着被训斥吧!
舒兰已经傻了,萧琅为什么会来镇子,又怎么跟朱元宝打起来了?
胸口突然发闷,也不知道是害怕看到打架,还是怕谁受伤,舒兰甚至不敢扭过头去看。
就在她惊慌忐忑的时候,身后忽然没了扭打的动静,忽听一声大喝:“好你个萧家大郎,竟敢在老子面前打我儿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
“爹,不用你管,我就不信我打不过他!”
“呸,瞧你那孬样,先给老子爬起来!”
周围传来一阵爆笑,有男人洪亮的大笑,女人低低的笑声,还有小娃子咯咯咯清脆的童音。
独独没有萧琅的声音。
舒兰莫名的有点害怕,赶忙转过身,然后便瞪大了眼睛。
萧琅被身高体壮的朱来财反剪住了双手,往常颇显壮实稳重的他,在朱来财身前却像个瘦弱的小孩子。然,虽然被抓,他脸上却没有半点恐慌担忧,头上的青头巾就像刚系完的一般,端正好看,身上的粗布短褐也平平整整,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动过手。舒兰的目光落到他微黑的脸庞上,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却堪堪对上那双熟悉又让她恐惧的幽深眸子,平静地没有半分波澜,好像一直在看着她,知道她会看过去似的。
舒兰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别过头,然后又诧异地张大了嘴。
与萧琅的冷静从容相比,朱元宝的情况就只能用凄惨形容了。
他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趴在地上,正要撑着坐起来。头上高帽歪歪垮垮,身上锦袍褶皱不堪,右腿弯那里有个明显的脚印,好不容易站起来,刚要朝萧琅走去,身子突地一歪,差点又摔倒在地上。
朱来财刚刚正忙着给人切肉,听到动静抬头时,就见自己的胖儿子被人摁在地上,乍一看,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似的,儿子不是被他绑在树上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儿子的惨叫却掺不得假,朱来财顿时火冒三丈,扔下菜刀就跑了出来,想要看看谁家的孩子这么大胆,竟敢动他杀猪匠的宝贝儿子!
别看他胖,身子却灵活,伸手就把小兔崽子的胳膊扭住了,待看清凶手的脸,朱来财还真愣住了,这不是北头村子里猎户萧守望的儿子吗?以往父子俩常常送野味到他的铺子,朱来财对萧琅还是有些了解的,身手好,早熟懂事,可两家无仇无怨的,他为啥打元宝动?
朱来财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深知一个巴掌拍不响,儿子啥样他最清楚,整日调皮捣蛋,说不定这回挨打也是活该呢!虽然这么想,但当他察觉儿子腿不方便时,立马吓了一跳,萧琅可是从小就进山打猎的,别是对儿子下了狠手吧?
丢下萧琅,朱来财慌张地跑到朱元宝身前,弯腰去按儿子的腿骨。
“疼!”朱元宝杀猪似的叫道。
朱来财却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受了点皮肉苦,要是儿子的腿真断了,管他猎户还是什么,他都要找萧守望拼命去!
回头看了看表情冷漠的萧琅,朱来财伸手就朝儿子后脑勺拍了一下:“你又干啥跟人打架?”
哼,回家再跟他算偷跑出来的帐!
“鬼才跟他打架,谁知道他是谁!”
朱元宝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满满一肚子火!
他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被人甩在地上,换谁谁不生气啊!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要是不找回场子来,还不让人笑话死?哪想那人看起来瘦巴巴的,动作可不含糊,他的拳头还没碰上人家呢,就被拧了胳膊按在地上,接着就是重重一脚踩到腿弯,疼得他冷汗直流!
“元宝哥,你没事吧?”舒兰忐忑地挪到朱元宝身边,小声问道,萧琅那家伙一定是因为她才打元宝哥的,他那么狠,元宝哥的腿……
她这一问,朱元宝立即想了起来,愤恨的目光在萧琅和舒兰之间转了几圈,揉着胳膊肘问道:“你认识他?”
尽管不想承认,舒兰还是咬咬唇,低低地道:“他是我邻居……可他常常欺负我!”
啥?亏他还是男的,竟然好意思欺负女流之辈!
朱元宝挑挑眉,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老爹,一瘸一拐地挪到萧琅身前,刚想推他的胸口一下,马上记起自己刚刚吃的苦头,便顺势摸了摸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喜欢欺负小娘们,都追到镇上来了,怎么着,你是瞧见阿兰跟我在一起,便想连我一起欺负吗?哼,刚刚是我没留神,有种咱们再打一次!”
萧琅原本没将这个小胖子放在眼里,可当他听见“阿兰”两字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眼底便又暗了一分。元宝哥,阿兰,叫的都挺亲热啊,倒是他小看懒丫头了,短短一天的功夫,就跟人家好上了,不但跟他一起出来玩,还知道向他告自己的状!
能让懒丫头走出大门的人,想来应该有特别之处,萧琅收回凝视舒兰的视线,认真地打量起朱元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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