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陈卓然手头又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到房间里还没歇息多久,接了个电话便要出去。
许颜没有特别留意电话那端的嗓音,许是心头烦闷,觉得什么落在耳边都是嗡嗡的杂音而已。
陈卓然因为去的急,甚至连许颜身上披的外套都忘记拿下来了,接完电话便顾自走到衣柜里随意拿了件外套披了下,对着许颜说道:“我出去下,晚饭我已经让方姨准备了,待会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
许颜讷讷的点了点头,算是应过。陈卓然仿佛是料到她这般寡淡的反应,虽是对着她说完,下一刻便已经朝外面走去。
许颜这样自身后看去,只望到他颀长的背影,随意披了件细竖条的灰白长款风衣,天然的衣架子,也不知道衣服挑人还是人挑衣服,总之匹配的无可挑剔,背后草草一眼,只觉得愈发衬的他那双长腿的修长之美。
许颜一直望到陈卓然出去门口为止,这才缓缓的起来,身上的外套本就没有披紧,这么一站起来,便滑落到了地上。许颜木木的蹲下去捡,而后把外套又重新放到旁边的衣架上。
这一连串琐碎的事情做完后,许颜终于觉得没有事情可以做了,可是心头空落落的,有种隐隐的难受卡在心头,偏又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这般想着,无端觉得方才的酒意愈发上来,嗓子里骤然干渴的厉害起来。
许颜咽了咽有些干涸的丰唇,下一刻却是朝内室的地下室里走去。
这里是陈卓然一手设计出来的酒窖。许颜沿着旋转的木梯下去时,手上拂过那里的实木,触感光滑的不可思议起来。
陈卓然没在身边,她第一次竟然不可遏止的去想象很多有关他的事情。
譬如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亲手做出这个酒窖的,他是怎样一个人亲手把这里所有的木工活计做出来的。
以前也跟着陈卓然来过这个酒窖,许颜对酒窖布局还有些大概的印象,沿着楼梯走到尽头,拐弯后在墙上触到开关后,轻微按下,原本黑乎乎的酒窖顿时明亮起来,整个酒窖四周的木质俱是浅棕色的色调,旁边满满的酒架上齐整的摆满琳琅满目的酒。许颜自然不是很懂其中的差别。
再走近些,面前是一张小方桌,那吊灯上的水晶低垂下来,矮矮的悬在桌子上方,伸手便可以触及最后一粒装饰的水晶。其实这里有两个位置,旁边并排放着两张秀巧的皮质沙发,婉约的并未占据多少空间。
她难得如此迫切的觉得嗓子干渴,急切的想要以酒解渴。
许颜随意的从低处的酒架上拿起其中的一瓶,之后才走出了酒窖。许颜想起开酒器不用的时候还是放在餐厅里的,便往那边走去,果然在壁角的桌上找到,胡乱的弄了一番,到后面虽然是开好了酒瓶,还是有些泼洒了出来。
许颜自己端着玻璃酒杯,走回到卧室里的书桌边上,还没坐安稳,想了想又把卧室的门给锁上,这才莫名的心安了很多。
尔后一个人对着酒瓶,自倒自喝,一杯接着一杯。
仿佛是以此祭奠什么,又仿佛是为了遗忘什么。
一个人的晚餐,总是比较伤感。
许颜不知道自己是喝到什么时候才收手的,脑袋不知何时起变得愈来愈重,睡意也愈发袭来,她便顺着睡意随意趴到了书桌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隔着一点距离,仿佛有人重重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有接踵而至的敲门声。
许颜不耐烦的嘀咕了下,脑海里迷糊想着幸好先前把门给关上了,否则还不知道要吵到哪里去,又略微偏了下脑袋继续睡了过去。可是还没继续好好睡上一觉,没多久又觉得有人在拨弄自己的脑袋,似乎探了探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面前的人说了什么,许是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许颜有些气恼的嘀咕了下。
原本搭在自己额上的东西似乎停滞了下。
许颜以为这个幻觉终于是要结束了,想要继续睡了过去,未料到下一刻自己的身子似乎都被凭空抱起。那种陡然的脱离了地面的支撑感让许颜觉得很不舒服。可是那困意袭满全身,许颜意识里模糊的想要挣扎着清醒过来,还是没有如愿。
虽是在睡梦中,许颜的脑海里却迷迷糊糊想着自己的眉头肯定皱的很厉害。
而后仿佛又是被脱去了外套,之后便接触到了温软的床面,中途还有温热的东西拂过自己的脸庞。虽然过程很是讨厌,不过许颜直到放松躺好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这个姿势比方才趴在硬邦邦的地方舒服多了。
第二日早上许颜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高悬了,许颜有些难受的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还带有酒后的烫意。
她努力思索了下自己昨天的事情,仿佛从酒窖里拿了瓶葡萄酒之后,自己小酌了几杯后,之后的事情便完全没有印象了。都说不宜贪杯,果然不假。许颜难受的咕噜了下嗓子,而后翻了个身,竟然见着陈卓然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身侧。
她这般翻来覆去,他似乎是刚被她弄醒的,转过身子来带着睡意还有些不甚清醒的问道:“酒醒了?”
许颜回味着陈卓然的“酒醒”的意思,这么说难道自己昨晚喝醉了?许颜心里很多个疑问,可是想要仔细回想,却一点都没有印象了,便干脆不去想了,倒是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几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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