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给这么个‘见面礼’,似乎有失妥当了吧……”孙云倒也见怪不怪,将飞镖掷落于敌,轻笑着说道,“老是这一套,人也看烦了啊……既然今日在此布下陷阱,想要取吾等性命,何不一起现身,敞开面把话说清楚呢——我说的没错吧?今晚子幽姑娘想了结我和雪音的一切……”
祁雪音没有出声,头袍遮掩冰冷的面容,默默站在孙云身后,镇定凝视着周围的一切……
“好,既然云公子如此凛然,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终于,不远处传来子幽的冷笑,下一刻四周火光亮起,废墟四处,顿时涌现数以百计的“苍寰教”弟子,将孙云和祁雪音二人团团包围,子幽本人更是直接从孙云对面正前方的乱石堆里现身,露出狡黠狰狞的面孔。
“呵,今晚布下这么个天罗地网,倒是有费苦心啊……”孙云四下瞅了瞅,老实说拼硬实力,自己和祁雪音还真未必能全身而退,但孙云一点也不慌张,神情轻松笑道,“只可惜按道理今夜的‘明月伴佳人’,似乎没有那样的氛围,倒是多了几分的杀气,凉煞人心啊……”
“哦?没想到云公子还能夸小女子为‘佳人’,小女子可真是本生有幸啊……”子幽站在孙云和祁雪音的对面,也饶有兴致开起“玩笑”来,望着来者二人的衣着,调侃一句道,“倒是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做个了断,今晚赴约到此却穿成这副打扮,该说是低调还是另有他意呢……”
“你觉得呢?”孙云示意身后的祁雪音不要说话,自己则之面对方,掀开头袍说道,“这件事不过我等私人恩怨,不涉军务之事,何况要是让父王他老人家知道,我今晚赴这么危险的‘宴局’,他可放不下心啊……”
“哦?你父王不知道你今晚的行动啊,那他去哪儿了……”子幽倒是很有闲心,假装明知故问道。
“军中事务,恐怕也不便告诉你们这帮人吧……”孙云扯回正题,冲子幽直面相向道,“倒是子幽姑娘三天前的约定,今晚我等二人既已至此,你们也该露出真面目了吧?”
“什么真面目?”子幽继续明知故问道。
“你自己说的啊,有关你们‘苍寰教’的真实身份……”孙云表情镇定道,“肆意杀害朝廷官员,玩弄皇城禁军与‘明复教’于鼓掌之中,你们幕后的头领若没点身份和本事,恐怕是做不出来的吧……”
“原来云公子一直惦记着这个啊,这么想知道我们‘苍寰教’的身份……”子幽继续冷笑道。
“那是当然,不然今晚我和雪音冒死前来,所为何事?……”孙云依旧毫不慌张道,“已经持续了五年……不,准确说应该是八年的恩怨,现在本尊是不是至少得该露个面了?”
“哼,将死之人有必要了解这些吗?”然而,子幽似乎是临场中依旧不忘威胁孙云和祁雪音二人。
“照你所说,我们两个今晚已是‘将死之人’,死前知道真相也不行吗?就当是临死前最后的‘遗愿’,这也不能满足我们吗……”孙云继续说笑道。
“哦,云公子倒挺有自知之明嘛,今晚竟说出这样的话……”子幽顿了顿,笑望着孙云的面孔,确定就他们两个不会使出什么诈术,遂平心笑道,“行,既然我三天前夸下了海口,那就满足你们这个遗愿,让你们临死前知道我们‘苍寰教’的秘密……”
话音刚落,子幽身后走出一个黑衣长袍的男子——他便是“苍寰教”的教主,子幽的义父,今晚也随同一起前来。
“义父……”子幽让道开来,应声一句呼道。
“噢,是这个人啊,你居然称他为‘义父’……”孙云看着对方的打扮,不禁调侃一句道,“哼,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穿着也和我们一样没品味……”
“大胆,竟敢亵渎我们教主!”旁边一个教派弟子听着刺耳,忍不住冲言孙云一句。
“原来如此,他就是你们‘苍寰教’的教主,犯下一切的幕后黑手……”孙云表情依旧淡定,冷冷一声说道。
而祁雪音始终在孙云背后一眼不发,悄悄掀开头袍一许,隐幽的目光直直盯望着对面的男人……
“来运镖局少主,察台家的二公子,幸会幸会……”男子露出沙哑沧桑的声音,掀开衣袍黑帽,露出本来的面容——一张沧桑灰色的脸,枯邃眼神中却深藏着心机与诡诈,见到了孙云,倒先“客气有礼”道,“久闻云公子在大都的数朝事迹,令人钦佩,今日所见,果然器宇不凡……”
然而祁雪音看到这张脸后,表情顿时惊诧……
“呵,没想到‘苍寰教’教主说话这么有涵养,该夸奖您老人家,还是讽刺呢……”孙云却一点不放在心,反而在“苍寰教”教主面前调侃起来。
“听说你想知道有关我们的身世?”男子反过来,冷声冲孙云问道。
“那是当然——”孙云毫不避讳直言道,“是您义女儿说的,只要今日我和雪音到此,你们就会告知我所有的真相……您不会出尔反尔吧?更何况,我们二人今晚已是‘将死之人’,临死之前让我们知道真相,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男子没有说话,和子幽一起,冲孙云投去冷意的目光。
“还是说……”孙云表情稍稍收敛,故意放慢语调,凝紧一声道,“怕我知道从这里逃了,然后回去告诉我父王,有关你们的秘密……”
男子依旧没有作声,但脸上的表情比刚刚紧张了稍许。
“看样子是让我说中了……”孙云似乎是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会心一笑,冷冷一声道,“果然没错,你们‘苍寰教’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我,而是我父王对吧?今天引我前来这里,无非是想除掉我这个障碍或是又一次调虎离山。几番数次摆弄我,但你们真正想要杀害的人,其实是我父王,就像前两次我父王‘遇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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