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些朝廷中的皇亲贵权,曾经得罪我们察台家,一到社稷危难,他们便贪生怕死不敢挺身出来,却记旧仇,把父王您当替罪之用……”想起这一切的恩怨纠葛起因,孙云又不禁愤声抱怨道。
“嘘……”察台王立刻冲孙云做了个手势,低声提醒道,“这些话,是不能在外面说的……”
“可是父王——”孙云却有些沉不住气,反转言辞道。
“身在官场,要懂得能伸能屈,云儿你出身江湖草野,经验尚缺,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误了大事……咳咳……”察台王用深切的目光望着孙云,耐心说道,“朝廷中的那些闲话,让他们说去好了,我们身为臣子,要心系江山社稷,做好我们自己的本职——”
“是,父王,孩儿谨记在心……”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孙云还是低声受训道。
“话说回来,云儿……咳咳……”察台王重新仰视帐顶,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会到前线这来,难道说察台王府发生了什么事吗?”
“父王不知道吗?”孙云没有想太多,直口答道,“几天前皇上派人密诏,西仓一带战事吃紧,父王您孤木难支,遂诏孩儿趋身前往支援——”
“皇上密诏?不对啊,你才在王府住几天,皇上怎么会认识你……咳咳……”察台王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不由紧张问道。
“可能是半年前‘喋血王府’的缘故,现在整个大都城的人,应该都认识孩儿……”孙云也没想太多,还是默默答道。
“皇上密诏鲜有,如果切真必甚是紧急,云儿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诏令,在哪里?——”察台王神情凝重几分,紧张问道。
“就是在……察台王府啊,大概两三天前……”孙云被父亲的口气有些“吓”到了,吞吐一声答道。
“不对啊,皇上命我等支援西仓,也是一天前的事情,云儿你怎么可能……咳咳……比父王先知道消息?——”察台王听完后神色一惊,不顾身体的伤病,急忙叱问道。
“什么,父王,这是真的吗?!——”孙云听到这里,也才察觉到蹊跷,但仔细想想入夜前与梁青的对话,孙云不由一股冷汗冒下……
(回忆中)……
“今日王爷中箭落马,事后听手下的将士说,‘明复教’的人刺杀目标直指王爷,还大喊了王爷的名字……”梁青谨慎说道,“我很纳闷,他们怎么第一眼就认出来王爷的身份,而且十分肯定……更有甚者,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王爷今日会经过‘狭子关’,‘明复教’的人更是事先就做好了埋伏……”
“那我父王今日出征救援,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吗?”孙云今日是匆匆赶赴至此才救下了父王,对于这之前的战事情况,他几乎一无所知。
“不是,今日王爷出征,是临时突变的……”梁青镇定眼神道,“好像是说,王爷接到了朝廷的旨令,派兵增援西仓一带,因为时间赶急,所以王爷只带了少量的精英骑兵,率先奔赴前线……而我们这些地方驻军,在得到王爷亲征的消息后,纷纷集兵奔赴这里,我的部队已经算是第一个赶到的了……”
“你是说,今日父王出征经过此地,是临时决定的……”孙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冷冷暗声问道。
“对……”梁青也下意识降低语调,振振说道……
(现实中)……
“梁兄弟和我说过,父王您的计划是临时决定的,不可能在两三天前就得知了西仓局势紧迫的消息……”孙云冷静想了想,却是越想越怕道,“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得到了皇上的密诏,消息却是在父王你们之前……”一种可怕的预感灌涌全身,孙云不由瑟瑟发抖。
察台王想了想,稍许定下心,遂慢慢问声道:“云儿,你能和我说说,你那天接诏的情形吗……”
“我记得,那天派来传诏的,只有一个武将,因为多尔敦告诉我,朝廷若是有密诏下传,为了不招人耳目,只会派遣一员武将前来……”孙云回忆着说道,“我记得那个人,好像是叫……忙兀察托……”
“你说什么,忙兀察托?咳咳——咳咳……”察台王听到这名字,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表情惊诧没收住,又不禁咳嗽几声。
“父王,您别激动,身体要紧……”孙云见了,急忙安抚一句,随即紧问道,“忙兀察托怎么了吗,父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
“忙兀察托……不可能的,皇上绝不会派他亲传密诏——”察台王镇定眼神说道,同时也确定了这事情确有蹊跷所在。
“为什么?”孙云却是一无所知,趴在一旁继续问道。
“因为这个人……”索性,察台王将忙兀察托的身世与经历,尽数告知孙云……
同一时间,察台王府……
今晚夜色比较平静,府中并无大小事务,除了城门口依旧守卫的皇亲禁军,府中几无警戒之事。
而任光等来运镖局一行人,之前听从孙云的嘱咐,昨日已经离开返回镖局而去。唯独杜鹃一个人仍留在王府,住在原来的地方,一来是担心十几天杳无音讯的祁雪音的安危,二来是经常陪同样残疾的察台多尔敦说话,并时常询问有关自己父亲的线索……
不过今天晚上,察台多尔敦却是默默一个人,又一次来到了藏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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