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秦羽两吃败仗的消息传到了徐达营中……
营帐内,徐达和众将士正在紧急磋商战事,就秦羽连败之事,底下众将几乎是一片哗然,纷纷指责秦羽带兵不利的过失。
“将军,秦羽根本没有军事之能,不但没能拿下敌城,反倒是自己溃败两复,丢了粮草、丢了军心……攻城时日急迫,还请将军收回军状成命,撤了秦羽的军职,讨伐之略万万不可再耽误在此等儒将手中——”下面的将士急于发言道。
“是呀,将军……”又有人紧接着道,“他若是想到了攻城良策,做出稍许行动还说得过去……可这都第五天了,秦羽的部队居然一次攻城的迹象都没有,吃好的养好的,白白送两场败仗,军心大溃,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继续统兵打仗?将军,现在收回成命、挽回军心还来得及,请将军万万不可再犹豫了——”
底下一片声音,几乎都是对秦羽败仗的指责,纷纷要求徐达撤掉秦羽“骠骑先锋”之职,挽回败局颓势。
徐达站在营中正前,背对着台下众将,似乎心中犹豫不定,半天没有发言——这非常不像徐达平日里一贯的果断作风。
下面一个更亲信的将领走上前去,用稍作平和的口气说道:“将军,我早就说过,秦羽是降将,没得什么将才和忠心……沂州之战只不过借其王氏关系运气取胜,只要让秦羽统兵谋略,其还欠缺……虽然元帅下的军令不得违抗,可元帅的决定也未必完全正确。元帅从未和秦羽见过一眼,就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此,这回恐怕是元帅草率了点,将军不必再头疼多想……”
徐达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沉默了许久,心中杂乱过后似乎是想到了一点,于是不禁问道:“对了,秦将军部队两场败仗,军中损失大致多少?”徐达这时候,竟想起确认秦羽部队的战损。
下面统计过的将领走上前,只声回应道:“报告将军,总共损失部队战马近千匹,粮食百石,烧毁军营物资更是数不胜数……”
“部队伤亡呢?”徐达忽而指明问道。
“伤亡?嘶……”徐达这么一问,将领似乎是卡住了,头脑像是堵塞了一番,半天说不出话。
“我问部队伤亡呢?”徐达加强语气问道。
将领停顿了好久,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对,提到部队伤亡一事,将领带着疑惑的语气应声道:“部队伤亡好像……好像没什么部队伤亡,虽然军营毁了,粮食丢了,连吃败仗,可唯独伤亡……唯独部队几乎没什么伤亡,部队人数变化不大……”
听到部队伤亡不大,徐达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然而一听说部队未有伤亡,下面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刚才一致认为秦羽并无将帅之才,纷纷请命徐达撤销秦羽之职,如今却是众将犹豫不定,毕竟部队连吃败仗却几乎未有部队伤亡,这种情况实属怪异,让人心中不禁更添疑惑。
徐达消除了心中顾虑,似乎是决定了……“听本将军一言……”徐达终于又发话了,“本将军既已定下七日军令之状,军中无戏言,就必须遵守执行——今日是军令第五日,离攻城复命时日还有两日,说长不长,还请众将耐心等候……如若秦羽将军能出奇制胜,以计拿下敌城,那我等算是大开眼界,事后本将军必在元帅面前为其升职提赏;如若不成,说明秦羽真的无大将之才,届时再降其职,甚至定其军法之罪也不迟……”
既然徐达开了这个口,台下众将士便再无异议。不过众人心中的疑虑并未消去,这五日以来,秦羽奇怪的一举一动,似乎把所有人——无论是敌方还是我方——全部蒙在鼓里。
“连吃败仗,却没有人员战损,有意思……”徐达心中暗暗道,“秦家后人,就让我们看看,你会如何调兵用计……”
战事磋商一阵后,徐达便令手下众将解散,纷纷回到各自岗位各守其职……
同一时刻,济南城中……
“来,干——”兀鲁兀台打了胜仗归来,晃合丹按照之前的约定,亲自在城中为兀鲁兀台接风,果然今日一大早,兀鲁兀台安置好自己的部下,自己只身一人来到晃合丹驻地,两人竟光天化日之下饮起酒来。
“干——”兀鲁兀台回应一句,酒碗一碰,两口下肚。
“哈哈哈哈——”酒罢,晃合丹放声畅言道,“兄弟,我之前说的不错吧?秦羽小儿就是个无能鼠辈,没得什么能耐,随便带点人马,就能杀他个措手不及……瞧瞧,现在秦羽丢了营、丢了粮,不知道逃窜到哪里去了;我们主动以攻为守,破获敌营,不但解决了我军城池威逼之难,还重创了敌军士气,岂不一举两得?”
“兄弟说的是啊……”兀鲁兀台今日也很高兴,打了胜仗,之前心中的疑虑一消殆尽,“我们抢了敌军的粮草,同样解决了士兵饥腹的问题……还是老道理啊,肚子饿,就要自己动手去抢——空坐原地等人喂饭,只会像个无用之徒白白饿死!”
“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冲你这份觉悟,来,干——”晃合丹也是起劲了,满上酒碗继续干道。
“干——”兀鲁兀台也是毫不客气,今天自己高兴,就算是一醉方休也毫不顾忌。
放下了酒碗,晃合丹似乎还有话说:“兄弟,前晚和昨晚的事实证明了,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将才……那个翁吉剌,就是个脓包,自己胆小也就算了,还仗着帖木儿大人的庇护,命我等死守城池……哼,要我们真听他的,指不定还要挨饿多久呢?”晃合丹似乎是有些喝醉了,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避讳。
“就是……”兀鲁兀台竟也起哄应和道,“主动出击,有肉吃,有酒喝;死守城池,饿肚子,窝囊气……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孰对孰错,这不明摆的对错关系,他翁吉剌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所以他就是个脓包,是个窝囊废!”晃合丹言语更加放诞了,继续大声道,“听好了,以后跟着兄弟我,绝不会有任何亏待;跟着那个窝囊废,一辈子就只能做窝囊废!像他这么蠢的人,我晃合丹多台还真是生平未见,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兀鲁兀台也是酒来起意,跟着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报——”兄弟二人正喝得起劲,传信士兵突然前来报信道,“报告将军,翁吉剌将军前来巡查——”
这句通报意图明显是在提醒晃合丹和兀鲁兀台二人,然而不只是酒意兴起还是目中无人,晃合丹竟不屑一顾道:“混账东西——你大老远跑来报信,就是为了通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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