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
温昕岚睁大眼,痛心的看着楼兰君,唇瓣微抖,“师兄,你一开始,一开始便在房外,一开始你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楼兰君微微蹙眉,不说话,看着她的目光有鲜不可见的怜悯。
他这表情,温昕岚便知自己是猜对了,大哭着怒吼,“师兄,你为什么?你明知道,明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她这个他自然是指的连勍。
楼兰君唇瓣轻抿了一口,“选择连勍,与你最好!”
所以他明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阻止。
不是没有想过阻止,而是连勍没有给他阻止的机会。
连勍爱慕温昕岚,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所以能让连勍如此暴怒的原因,想必温昕岚定是犯了大错。
眼瞳微微一转。
而温昕岚犯的这个错,恰好对了他的口味。
若是没有估量错误,能让她温昕岚铤而走险筹算谋划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拓跋聿。
事关那个人,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便准备先听一听再做决定要不要出手。
只可惜后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想出手的时候已经晚了。
温昕岚听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便想推卸责任,怒意嘭涌,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想腿间的不适让她又是往后退了几步,抓住桌沿才勉强稳住身子,双眸狠狠的盯着他,“楼兰君,我是你的师妹啊,师傅不在了,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或许忘了,在缙云寺她是如何狠心揭穿他心里潜埋的禁忌,又是如何疾言令色的说他楼兰君恶心。
楼兰君微微眯眸,脸颊微冷,“你不妨好生想一想,连勍为何这般对你?”
他双眸像是能穿透她的灵魂,紧盯着她的眼。
温昕岚心房猛地一缩,再欲脱口而出的质问死死卡在喉咙,眼珠儿飞快转动,微微撤了声,嗓音有些发紧,“你,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楼兰君嘴角微绷,心间轻转,沉沉盯了她一眼,离开。
感觉耳边的脚步声走远。
温昕岚霍的蹲下了身子,心头的慌意乱窜,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不担心连勍现在会将她设计薄柳之一事告诉拓跋聿,毕竟与薄柳之发生关系的人是他。
可是她却有些担心起她这个师兄来。
细细琢磨来,适才她与连勍的对话并未涉及那晚之事。
只不过看他的样子,已是起了疑心。
心里清楚,事关那人的事,他楼兰君必不会坐视不理。
脑中灵光一现,现在连勍出去了,难保他回来之后,楼兰君不会找他……
不行,她必须等他回来。
她不能看着她的计划就这么夭折了。
而且,若是此事让聿知道了,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中有了决定,温昕岚便怔怔看着地板发起了呆,不知又在筹划些什么!
连勍从夕霞殿走出去的时候,便见对面殿门前站着的喜儿。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一见他出来便飞快转了身,往屋里走了去。
心里闷气得慌,便没怎么在意。
往寿阳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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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薄柳之反复睡不踏实,便披了件薄披风走出了房间。
站在石坝前,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目光细细盯着头顶上一弯清月。
思绪却有些复杂。
回忆起青禾五岁生辰那日发生的事。
她不由想,若是温昕岚事先便打算在那日对她动手,那么太皇太后突然昏倒一事,便是蹊跷得很。
而且,能将她打昏送到连勍殿里,她一人应是做不到的。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连勍事先对她的计划并不知情。
那么除了连勍,又会是谁在暗中帮她呢?!
“原以为只有本王夜深无眠。”一道温清的嗓音从后传了过来。
薄柳之背脊不禁轻颤了下。
披风下的手微微握了握,这才缓缓转了身。
眸光触到来人时,薄柳之双眼仍是缩了缩,抿着唇没有说话。
连勍表情恬淡,褪去伪装,他走近她,在她身边站定。
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且一阵冗长的沉默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事实本王已经知道了……”连勍说着,轻轻转头看着她的侧脸。
她的脸白净秀美,在银白月光的照拂下,越显清丽。
可是她的眉头却紧紧皱着,随着他的话,越皱越深。
樱唇也如这月光一般苍白。
连勍目光轻闪,嗓音带了前所未有的诚挚,“本王代岚与你致歉,同时本王也很抱歉,本王那日……”
“十四爷不要再说了!”薄柳之一点都不想从他口里听到那日的阐述,眸光清泠,“十四爷不必代替温昕岚与我道歉,这件事是我和温昕岚之间的事,十四爷若是为了此事而来,可以离开了!”连勍脸上闪过尴尬,却不准备放弃,继续道,“本王知道这件事是岚的不是,但是本王保证,定会替岚弥补你……”
“弥补?!”薄柳之胃里绞疼,眼睑微微抽动,戚笑,“你弥补我?十四王爷,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说弥补,你能弥补我什么?”
有泪跌落眼角,她嗓音突地变得悲伤而迷惘,“我所失去的,是你用什么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连勍的目光随着她眼角那颗珍珠坠地。
看着她原本晶亮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
心头像是被一颗大石堵住,压得他呼吸有些困难。
想要继续与她说的话,张口才发现,竟是难以启齿。
不忍再看她脸上的绝望,他选择转过身。
却在转身的一瞬。
看到了通往石坝的小径儿上站着的隐于黑夜下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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