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送完礼回到勤政殿回禀顾锦同,在说起夫人时,他偶然提及芸蝉。
“说她做什么。”顾锦同极是厌恶的问。张苍服侍着端茶递去,笑道:“主公不知,之前属下去夫人殿中时,看见一个叫寇平的黄门叫芸蝉姑姑刺香囊。”
顾锦同放下了笔,很没耐心的模样:“有话你可直说。”
“是。”张苍颔首,低声道:“寇平属下认识,他的大哥安辰在孙先生手下做事,尚骑射又主文书极是个人才。之前也是他请属下多多照顾寇平,所以属下把寇平调到夫人殿中服侍。”
“你的意思是?”顾锦同有些听出了他的想法,起了兴趣。
他早把姣素身边的那个丫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不能除之,把她嫁出去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张苍笑道:“主公英明。寇安辰是个百里挑一的人,若是主公在夫人面前提及此事想必夫人定不会推脱的。”
“只是……”这次轮到顾锦同犹豫了,他嗤之以鼻:“像她那样凶悍的女子,还会有人看得上?”他与芸蝉是积怨已深,已经忘记芸蝉也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又面容娇美的少女。
张苍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且不论如何,若是芸蝉姑姑看上安辰,也是安辰的福气。主公一道诏令下去,安辰岂能不服?”
“既是如此,午后你派人去叫安辰过来。”
“是。”
刚说完没多久,外头就有人通禀说廖樊来了。
“大哥!”廖樊刚一进来就拉开嗓子喊,后面还跟着疆浑和孙起,三人聚首必是有大事。再观之三人神色,廖樊面露喜悦焦躁,疆浑稍好一些却也是喜不自禁,走在最后的孙起又瘦了许多,身上空荡荡的只挂了一件薄衫,低咳了几声,抱拳:“主公。”
“何事?”
廖樊一马当先抱拳就答:“秦泰要纳那个舞姬为妾了!”
那日六月初酒宴过后,离现在已经三月有余,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
顾锦同摇头:“不止这事儿让你们这般高兴吧!”
疆浑咧嘴一笑,瞪了廖樊一眼,笑道:“秦泰的夫人知道了,正闹得满城风雨宁死不让新人进门。”
“哦?”他挑眉也来了精神。
“他奶奶的秦泰!背地里不知给我们使了多少绊,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不也是听歌唱曲纳小妾!”廖樊两鼻孔出气,说的抑扬顿挫,很是慷慨激昂看得出平日里没少被秦泰给小鞋穿:“什么要削减士兵,削减税收,上交给顺天帝!也不想想老子我赤手空拳打江山下来,肯听他一个老不死的话!”
疆浑接着道:“秦泰也并非跟在顺天帝身旁的老人,半路出家的只怕顺天帝也未必全信他。”
他们二人的想法,顾锦同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了。
秦泰后院失火,于他们极有力,若是以此事加以扩大乘机搅乱他的布局,于他们是大大的有益。
但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可能漏了什么。
顾锦同转过头看向孙起,问到:“九章,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孙起皱了皱眉,沉思一会儿,才缓缓道:“主公此事可能还会牵扯到夫人。”
“啊!”廖樊愣住了。
“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疆浑也问。
孙起道:“秦泰的夫人是闻名天下的才女,当年秦泰还未发迹之时她就甘于舍弃千金之财跟随左右,只怕秦泰要纳妾的事秦夫人会求夫人做主。”
他话音一落,顾锦同沉默了。
“所以,这事儿不能让夫人知晓。”他低声问。
“是。”孙起郑重的点了点头。
顾锦同也不想让姣素过多的插手他的政务,想了会儿便道:“这事儿我会处理的,廖樊你也注意,裘氏进宫请安的时候不要与夫人谈及此事。”
廖樊一口应下。
四人又谈了一会儿的事,期间孙起不时的低咳喘息。
自从入川蜀来,百废待兴,重编军制,着手税务,维修农利皆是他亲力亲为,一个人可以当五六个人来用。
廖樊疆浑二人虽能独当一面,但那也是军务上的事。
孙起身子本身就单薄,所以这几个月来瘦的飞快。
事后顾锦同不由担忧道:“稍后我让莫千琼去你府里看看。”
“不,不用……咳咳……夫人…还要用。”孙起弯腰的极咳。
顾锦同亲自端茶送去,他喝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顾锦同送走他后连续发了两道命令,一是中宫王妃身子不适各命妇不宜进宫面见,待一月后再看;姣素的借口正好给了他做了挡箭牌,所有有些事真是说的不大清楚。
第二条命令就是,命莫千琼去孙起府邸昼夜侍候一周后回。
孙起于他,是谋臣亦是国士。
顾锦同深知他的价值。所以这两条极其矛盾的政令一发出,孙起的可与王妃同等的待遇一时水涨船高。
且说顾锦同今夜忙得吃饭的时间也没有,他拖着孙起一起熬灯似的干熬了一个晚上。
这边姣素却很是悠闲,正惬意着吃着干果看宫娥说书。
莫千琼的话起了作用她很高兴,所以一整个晚上她的心情都很好。
只是想起芸蝉好像很久没见了,她唤了几声,也不在外面,于是问:“芸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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