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齐局促不安的走进含章殿,偏殿大门开着,有纱幔在风中吹得凌乱,见裘氏站在门口,她赶忙往前走了数步,刚要喊,裘氏已低下头,目光瞥向别处。
“夫人,侍候骊姬的宫女邱齐到了。”门外宫女报喊。
姣素撩开床幔,捧着一本竹简出来。
邱齐一见她,二话不说立马跪下,裘氏跟在她身后,默然看着。
“起来吧。”姣素虚抬一手,坐在案几后。
邱齐束手不安的站起。
“你是贴身侍候骊姬的?”她问。
……
邱齐顿了半响:“是。”
“骊姬现在在哪里呢?听说她明动咸阳,我很是想见见她。”
殿内很大,她的声音很小,但穿透力却是极强。
邱齐膝盖一软,慌忙跪下,身上一枚玉玦磕碰到大理石地板,硁——的一声碎成两半,她也不敢心疼,低着头一股脑道:“奴婢不知,朝宫乱后奴婢就再也没见到帝姬了。”
“哦?”姣素走下殿,弯下腰。
邱齐不敢抬头,只看见一双白的几近透明的双手捡起了破碎的玉玦。
姣素笑了笑:“着玉玦是上好的蓝田玉所制,非王公贵族是不能佩戴的。”邱齐怯见姣素也正瞪着她看,慌忙低头。
姣素脸色一沉,话锋一转,厉声叱问:“你一小小的宫娥何来这等贵重物品!定是趁着朝宫之乱,乘机盗取了!”
“不,不,不是!”邱齐慌忙摆手,看向裘氏:“这是帝姬赏赐给奴婢的,不是奴婢,不是奴婢盗取。”
裘氏束手低着头,似乎没看见一般。
“来人啊。”
“是。”宫娥上前应应
邱齐慌了:“夫人,夫人。”她爬到姣素脚下,抬起头:“夫人,奴婢不敢造假,若是夫人不信,可以叫帝姬身旁的其他宫娥来作证,奴婢所言非虚啊。”
“哦?”姣素低头俯视。
“是,是。”邱齐似乎看到了希望:“夫人尽可去查。”
姣素慢慢的摇了摇头:“你与那些宫娥素日交好,谁知是不是狼狈为奸。”她稍顿,邱齐含泪连连摇头,她这才继续慢慢道:“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好法子,可以给你证明。”
“夫人。”邱齐急问。
“既是骊姬赐给你的,她出来说一声就是了。”
屋内大风刮的烛台忽明忽暗,一盏胡人骑马盏灯被风吹灭了,姣素侧着身,一半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淡淡的烛光给她侧脸投下了一层晦暗不明的光线。
邱齐虚软下身子,低着头,目光闪躲,最后望向一旁的裘氏。
姣素也望向裘氏,眼底复杂闪过,裘氏长身而立,身形略显僵硬。
邱齐犹豫了下,一咬牙:“奴,奴婢真的不知道帝姬去哪里了。”
宫中有责,私盗财务者,以罪论处。
玉玦一枚,仗责三十。
“你认罪了?”姣素问。
邱齐哭着摇摇头:“夫人,夫人相信奴婢,真的没盗窃宫中财物。”
姣素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个葫芦玉瓶,扔到她脚下:“这是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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