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朦胧的醉人,像一层轻纱照拂在两人中间。油灯燃烧尽最后一滴油,微弱的灯光缓缓的暗下来了。
顾锦同抚上她的脸庞,轻轻摩挲着:“哎——阿姣,你莫哭,莫哭。”
“你哭什么呢?”
姣素婆娑了双眼,擦干眼泪:“妾身没哭,是风霜迷了眼。”她低下头继续缠着他的伤带。
窗户是由里朝外打开着,炉火里烧着炭,微弱的红光不断闪动跳跃着像一条条音符,有寒风卷进飘了雪花也带了淡淡梅香。
她给伤带系了个结扣。
要起身时,顾锦同握住她的手:“阿姣,明天你准备下,我们去典中。”
姣素低下头,问:“打赢了吗?”
“是!”他答的筹措满志:“生擒周章,他是个能臣,以后会帮我很多!”
姣素应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周章的价值。
只是走还是不走?
顾锦同很快就会得到刘伶了吧。
刘伶是什么样的人她知晓,顾锦同那时有多宠爱她,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顾锦同抬起她的下颚,直视她的双眸:“阿姣,如何?”
“我……”姣素回避他的双眼:“姜氏快要生了,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又是姜氏!
顾锦同深深望向她:“姜氏重要吗?”
“她有孕七个月,此去典中我担心她身子吃不消,若是半途生产可怎是好?”姣素回道。
顾锦同不容她回避,扳回她的身子:“你看着我。”
他点燃了油灯,□□着上半身站在她身前,姣素昂头抬起。
四目相对,眼底都是对方熟悉的。
带着世故的沧桑和老态,壮怀和悲鸣。顾锦同俯身摩挲着她的脸蛋,对方阖眼贴上他的掌心。
即便他们曾经起过龌蹉,伤怀和倾轧,但这种深刻的感情从来不曾由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对方。她的一生虽然被他赋于了悲剧的色彩,可她仍旧爱着他。
只是现在。
“阿姣。”顾锦同呼唤她,眼底有些迷惑:“你近来……似乎都在躲避我。”他稍顿问:“你到底在惧怕什么?”
姣素反问:“二郎,我留在这里不好吗?”
顾锦同摇头:“不好。”他需要她在身边:“阿娇,我欠你的太多了……孩子,孩子我们可以再生,替我生个儿子吧!”
他的情感热烈的迸发在言语之间,眼神闪烁着似天上最耀眼的星星。
无子,无论是今生还是现在都是横跨在他们中间最大的问题了。
姣素沉默着。
“我们明天再聊,今晚睡吧。”
二人的对话不欢而散,他们背对着躺下,厚重的棉被中间搁出一道缝隙,有寒风吹进。
过来一会儿,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叹息,他回身将她搂入怀中,弥补了空洞,用自己的温暖密密麻麻的拥抱了她。
“你的伤。”姣素僵硬着身子。
“别说话。”他霸道的下了命令,将她搂进怀中越发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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