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阮七陌沉默着,我也陪他一起沉默着,隔了一会儿,他深深的吐出口气,才继续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了,你刚才说要给我什么礼物啊,虽然我只猜对了一半,不能得到,但是看看应该可以的吧”
我笑笑,捏了一个指诀,从元神之中取出了那把古琴,放在了阮七陌面前“看你外面的对联上提到绿绮,想必也是极爱音律,这把‘焦尾’是以故人所赠,你看怎样?”
阮七陌的眼睛果然一亮,爱惜的抚摸着焦尾,试着拨弄了几下,然后才一脸惋惜的对我道“过真是好东西,只可惜,我虽然爱音律,但平时多是研习洞箫、横笛,这琴艺,着实配不上这‘焦尾’古琴,幸好没给我,给了我也是白白糟蹋了它”
我挑眉,看他在天香坊对莫君贤的琴技说的头头是道,还有外面的对联,我还以为他也是爱琴之人,没想到却是我想错了。
“不过说起来,当今就我所知之人,能配得上这‘焦尾’古琴的,也只有刚才弹奏《凤求凰》的那位莫家公子莫君贤了”
莫君贤吗?如果是近天之前,我就赠与他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呵呵……我暗叹一声,转了话题“你说你喜欢洞箫?我虽然不通音律,但也很喜欢听,不知可有这个耳福?”
阮七陌很痛快的应了,随手从袖中取出一支玉萧,看材质也知不是凡品。他想了想却又放下,转身去了后堂,隔了一会儿,取出了另一支看上去很普通的竹萧。这两支萧放在一起,更是有着云泥之别,我不解,便问道“难道是我不懂音律,听不得你这玉石之音?”
阮七陌嗤笑一声,对那支华美的玉萧很嫌弃的样子“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洞箫的谱子一般都比较醇厚,玉质的声音太脆了,平时随便玩玩就算了,怎么能拿这个给贵客听”
我虽然听过不少曲子,但是对这些知道的实在不多,听了阮七陌的解释,不觉有些羞赫,这真是送上去让人家笑话。阮七陌却没有笑我的意思,低头想了一下,呜咽悠远、如泣如诉的箫声便在这房间荡开。
我在阮七陌的家中待到夕阳西下,才告辞离开,他本想留我用过晚饭再走,被我笑着打趣了一番才罢。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又多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我从未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明明心中有满腔抱负、万分不甘,却又认命的享受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明明满腹诗书,偏又装作不务正业、只顾风花雪月的模样;时而优雅、时而犀利、时而纯真、时而沧桑。
回到莫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橙红的灯光映照了诺大的莫府,却还是少了些温度,能够温暖人心的那种。
门口的家丁见我回来,都只是恭敬的点点头,并不说话。我也没去理会他们,看看大厅的方向,我还是先回了我暂住的那个小院。
小院内,我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暖黄的烛光把那个摇曳的人影映照在了窗户上,让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不用感知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许多天没有出现的莫君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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