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见怜,马越一场仗已经打光了他与蹇硕二人数年积攒的家底,本来还能留下千骑还洛,河内的一场瘟疫让这一切都消失不见,眼下除了驻守城外的七百长水军他再无亲信,拿什么来援助董卓?
仔细阅读战报,马越才弄清楚了一切的来龙去脉,董卓麾下的期门军,在征战的关键时刻倒戈,勤王军的统帅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骁勇善战的孙坚,拥有期门军配合的孙坚如虎添翼,仅仅是董卓本部两千余甲士根本不是数万敌军的对手,此时正在马玩三千凉州军的掩护下仓皇北撤。
这就是个陷阱!
一下子马越全都明白了,什么行刺,什么调南军入城,这一切都只是勤王军布下的圈套,士人恨我之深切!
警醒的马越猛地从几案旁坐起,连忙呼唤道:“阿若,阿若!”
杨阿若推门而入,听出马越话语间的惊慌,急切地问道:“主公又何要事?”
“快,收拾东西点起家兵,前往皇宫……不!传信彦明,修整兵马严防北军四营!快!”
杨阿若看马越神色慌乱便知是出了大事,急忙奔出房门吩咐下人做事。马越在房中慌得团团转,他一再在心中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思考越是心惊,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设身处地的去想,现在可真是整个天下在与自己为敌,无论是人手兵甲,一概不够,他拿什么抵抗?
三千南军在前些时日方才领了他亲手写下的命令入驻城内,单凭他这些家兵,他拿什么抵挡?
穿好衣服,将两裆铠穿戴完毕,神色慌张地配上环刀走入院落,仆人家兵也是一般地鸡飞狗跳,越是这般慌乱的时刻,马越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情了。
家中闲置的并无多少物件儿需要带走,不过匆匆装上两个木箱的兵器甲胄便已整备完毕,倒是杨阿若从马厩迁出二十余匹凉州大马,算是府上最大的财富。
马越环顾四下,这洛阳的大宅子只怕过了今天就再也回不来了。
时至此刻,马越对形式以及非常了解,眼下他便是困在囚笼中的兽,这洛阳是待不下去了,什么辅国大将军,若是小命没了可就都是狗屁。他曾亲手处决了两位威加海内的大将军,太明白任何官衔、名气,在生死大事面前都是狗屁。
突然他望见隔壁紧锁的院落,急忙对破门而入的关羽说道:“云长,找几个人来帮忙,把蔡老大人的藏书带走!”
“发生什么事了?”关羽是被下人火急火燎地唤回,眼下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同行的徐晃华雄等人也都一脸蒙圈,出门不过半天回家就已是这副兵荒马乱的模样,“主公你这是做什么?”
马越根本来不及解释,众人急忙跟着一同前往蔡府收拾藏书,蔡邕的藏书何止千卷,可是费了一番手脚,装了整整十余架大车,再加上兵器甲胄金银细软总共二十三车的东西,收整了白百余家兵,马越清点人数却发现仍旧有人未归,急忙命人将裴氏公子召回。
辅国将军府上的这番鸡飞狗跳引得周围府邸纷纷不解,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要如此动作,马越连给亲信的解释都没有,更何况是这些邻里了,当下率众自承阳门出走洛阳。
路上,马越才言简意赅地对关羽等人解释。
杨阿若惊诧地怒道:“他们安敢如此?”
马越惨然地说道:“那些王八蛋连起兵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只是后悔听信了袁氏庶子的谎言!”
就在马越等人朝着北军驻地前进时,驻守城中的南军将校收到了统一命令,各自整军开向辅国将军府,洛阳城中今日一派肃杀。
这两年,洛阳百姓已经习惯了各式各样的权力纷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行至府前,只见朱门紧闭,一番劝告内里却无人应答,领军校尉只得冲破朱门,却见早已人去屋空,一番打听才知马氏车马早已出城,这才大惊失色,大军急忙向着城外追去。
此时,皇宫也已经收到消息,小皇帝对于兵马包围辅国府不禁大怒,当下命国舅王斌整军护驾,亲率护兵奔出宫门。皇帝起驾,这可了不得了,骠骑府董重也坐不住了,急忙向跟随皇帝出城。
城外,北军大营之中,马越一行已与阎行汇合,近千部下被北军四营围困当中,不得脱出。
就在危机关头,斜刺里杀出一剽人马,领头一将威风凛凛擎一干铁矛二话不说杀入北军阵中,其麾下骑兵各色甲胄或完好或破碎,却个个凶恶,威猛无双,旋风一般地撞入军阵之中,直杀得北军人仰马翻,身后留下一片残肢碎甲。
只听那英武小将喝道:“凉州马超在此,胆敢伤我叔父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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