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一月,上元节。
马越给何进献上了拜帖恭喜封侯,随后在谷城县做了一个月的县令,谷城的卧榻还未睡热,来自洛梁鹄的一封书信便被关羽送到了他的手中。
梁鹄三日之内要见到他。
老师相召,马越急忙策马回到了雒阳。
进洛阳城,马越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入梁府,便被梁鹄召到了书房之中。
“先生,您将学生召回,可是朝中又出了什么事情?”
梁鹄点头,问道:“三郎在谷城为令,觉得如何?”
“不瞒老师,治理一方对学生而言毫无头绪。”马越苦笑一声说道:“不治政,不知先贤出将入相是多么博学。”
梁鹄摸了摸胡子,脸色表情难分喜怒叹了口气说道:“无妨,反正只是个历练,陛下是想将你朝着出将入相培养,只不过恐怕三郎这就又要出征了。”
“又要出征?先生可是……张角?”
梁鹄点头皱着眉说道:“旦日第三天,蹇硕将混入禁军中的太平信徒全部揪了出来,陛下勃然大怒,连同先前何进抓的三百余人一齐押至城南弃市处死了。”
“全部弃市无一幸免?马元义呢?”
“陛下对他最为愤怒,廷尉府审问马元义,此人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传教是他,聚众是他,贿赂官员是他,密谋造反还是他。旦日当天,车裂而死。”
“车裂?”这个刑法是非常残忍的,犯人头颅与四肢以绳索系在五辆战车的车辕上,行刑者在战车上抽打马匹,马匹飞奔犯人的身体便被扯的四分五裂,乃是先秦的刑法,自汉文帝废除肉刑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
“老夫当初也觉惊异,我大汉四百年从未有人受过车裂之刑,怪就怪马元义的计划……吓到陛下了。”
马越心里很不是滋味,马元义挡了他的前路,抓捕马元义是他执行的,冲杀太平信徒是他指挥的,太平道对洛阳的计划也是他上交给刘宏的,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猫哭耗子,马越自嘲的苦笑一声,对梁鹄恭敬的问道:“先生,学生该做些什么?”
梁鹄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不用做,和手下们修养身体便是,是陛下让老夫找你回来的,太尉杨赐上书陛下诛杀各地渠帅收拢流民回原居地,司徒府的刘陶上书陛下应下明诏赦免张角,赏为国士。两封诏书陛下都没有做什么理会,接着就把马元义与五百余太平信徒斩杀在城南郊……陛下的意思很明确了,凡是意图造反的人罪无可赦。”
马越点了点头,刘宏的报复心足够强……马越说道:“先生,太平道在天下各州信徒众多,近日可有异动?”
梁鹄摇了摇头:“恐怕现在马元义的尸首传要送到冀州了,处死马元义当天他的尸首就被人盗走了,陛下说太平道一动必然声势浩大,他正是用人之际,三郎就在谷城等着诏书下来就对了。想来近日的朝议就会有消息。”
说着,梁鹄递给马越一本纸质书籍说道:“老夫前些时候去了东观,找到了艺文志中的手搏六篇,老夫看不大懂但觉得也许你会用得着,便派人抄了一份,你拿去闲暇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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