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司徒松缓缓睁开双眼,他第一反应便是干渴的喉咙,就如同大旱数年的土地一般,一点点撕裂的痛楚传来。接着便是四肢渐渐恢复知觉,在这时,司徒松才将俯着身子盯着自己的少女瞧得真切。
只可惜,这双眼睛之中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无力的四肢此刻却如同不存在一般没有半点知觉。轻轻一动脖子,分明是用了全身能够凝聚起的力气,却是只微微偏了一些,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脖颈处传来。
喉咙想发出一点声音,却几番尝试也为未果,这时那个少女的身影也动了起来,在司徒松朦胧的世界中,似乎是她似乎离开了自己身边。
“别……别走……”
不知从哪儿涌起的力气,司徒松非但伸出了手,试图扯住少女衣角,便是那疼痛难忍的喉间,也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大少爷,我去给你拿水来。”
这声音与她有几分相似,却也将司徒松心中那丝慌乱击得烟消云散。
“原来……不是小蝶……”
身出床榻的手,一瞬间又失去力量支撑,就像一条长蛇一般软踏踏的落在床边。当司徒松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右手触感时,才发现这只怎么也抬不起的胳膊此刻已经被放回了床榻上。
此刻双眸中这个世界也渐渐清明起来,这里是一处竹木屋,地面以竹为筋骨支撑,以司徒松叫不上名字的常见木料作为墙壁与穹顶。整个屋子四四方方,屋外似乎还有潺潺溪流。
再打量着屋内摆设,除却挂在墙上的蓑衣斗笠,还有旁边一些竹篓子和两根钓竿外,却是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了。这屋内有正中还有一张小木桌,木桌上倒是有一个陶罐,少女此时正拿着陶罐中倒水,那盛水的容器却是一只陶碗。
待小七端着半碗热水走近司徒松身边时,司徒松才发现,这陶碗面上有些凹凸不平,想来这制陶人手法并不算高超。
“这里莫非是岳屠雪的隐居之处?”
司徒松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但这一起身的动作,却让他感觉到小腹处一阵疼痛。
“果然……这个伤还没好啊……”
司徒松心中如是想着,但耳畔又传来小七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又轻又柔,与小七平日里那种娇蛮性格颇为不似。
“大少爷你就不用动了,这个伤岳先生说一时半会好不了,若是动来动去,若是伤势加深,恐怕真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所以大少爷你还是乖乖躺着吧。”
司徒松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此刻他不但全身乏力,小腹处那一阵阵疼痛更是让他痛不欲生。
“来,先喝口水吧。”
小七手中的木勺不大,因此连续喂了大半碗,司徒松才感觉喉咙中舒爽了一些,正当司徒松准备张口向小七询问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小七却忽然说道:
“外边药似乎好了,我去取来。”
小七将空陶碗放在一旁木凳上,温柔地嘱咐了一句“不要乱动”后,便又起身离开了小屋。
或许是那些热水冲开了了鼻腔,司徒松此刻留意到屋子中似乎充斥着一股怪味。大约是一些他说不上名的草药,而这味道最浓郁之处,便是从他身子处传来的。
司徒松此刻也不敢贸然运功,毕竟不知岳屠雪究竟给他用了什么药,若是运功而导致出现什么差错,自己这一条捡回来的小命恐怕也会不保。
“人若是没了性命,什么理想抱负都是空谈而已,所以,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
记忆中她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
“为司徒家复仇么?自己都成了这个模样,还说什么复仇,还说什么手刃仇人?此刻的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病榻上的废人已。”
司徒松此刻真想放声大笑,却是提不起半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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