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铉超自从那天回到家后,就再也没去过国子监,告了假在家里学习。虽然他和张氏、陈先生都说了不愿意再读书,但他还是随手读些书,日子像是回到了还没开始跟着陈先生学习的时候,不以科举为目的,只是为了增长见识,增加修养。
因为没有了压力,反而更加能看得进去了。
范铉超得到了陈先生送的字,写了之后装裱好贴在了墙上。他还下不定决心,究竟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好,还是跟随陈先生的建议,朝着“含元”的方向前进。
虽然他看起来很坚定地认为这个国家已经腐烂到了极限,但就连陈先生都看到了他心底的犹豫,还专门为他起了“含元”的字,可见还是希望他回到“正途”上来的。
而每当看到朝堂上的争斗,范铉超只想远远躲开。可他一躲开,又会看见那些苦难的人沧桑的脸,左右为难。
范铉超苦笑,这比毕业季上天下海去找工作折磨人多了。
正想着,静楼来报,“倪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倪后瞻敲着扇子就跨进了书房,“含元,走吧,林司业今儿个回乡。”
当时他们听说林司业回乡,国子监里一众对陆万龄和祝捷看不过眼的监生,不管是平日里敬重林司业的,还是抱怨林司业太过于严厉的,都纷纷说要去送上一程,范铉超早就穿戴整齐,正等着呢。
两人一同出门,到了城门口,却发现来送行的监生只有寥寥十几人,和当时一呼百应的情景相去甚远。
范铉超皱着眉头,问其中一个道:“怎么只有这么些人?其他人呢?”
那人姓王,王监生支支吾吾,故左言右,倪后瞻见状,知道有变故,道:“到底怎么了,快说!”
王监生比范铉超大,却比倪后瞻年纪小,加上平时倪后瞻在国子监里风头独树一帜,颇有几分威信,所以他也就一叹气,都说了:“他们都不来了。本来当时我们说得好好的,都一起来送林司业。昨天我还提醒他们呢,可今早起来,我等了一会没认出来,去敲门,一个个不是今天有事就是昨天吃坏了肚子,还有的根本就找不见人了。”
说完,王监生见范铉超和倪后瞻气得脸都拉长了,小心翼翼道:“算了,虽然人少了些,可大家的都是真心实意来送林司业的,比他们那些假模假样的要好。”
范铉超虽然还是生气,却也不能现在冲回国子监将那些人抓出来骂一场,青着脸,胡乱点点头。
倪后瞻却不管这些,大声骂道:“都是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引得周围几人纷纷侧目。
范铉超看到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朝着城门口缓缓驶来,要不是车架旁坐的正是林司业身边的老仆,范铉超还真认不出,差点就这么放过去了。他笑道:“林司业来了!”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