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庙门,冷风一吹,他的额角便有些发痒,他摸了摸额头可能是发炎了的伤口,加快脚步向县城走去。
余子扬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中午时分赶到县城。看着那座高高的城墙,他松了口气,疾步走过去,暗自庆幸这县城并不收入城费,否则他□□门都进不去,他们家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县城果然和他们那个老镇子不一样,处处喧闹,各式吆喝声不断,热闹非凡。
余子扬一路走来,身上早已沾满尘土伴着冰霜,看起来极为寒颤,然而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随意用袖子抹了把脸,他向城门口卖阳春面的大叔打探了药房的位置。
大叔是个好客的,也是中午没人,他操着东北腔嘚吧嘚吧半天,把县里大概的药房位置给余子扬说了个全,“你要是买药,就去永安药房,要是看大夫就去保济大药房,这大江南药房咱就别去,坑人。”
“我说小兄弟,看你这样,是来看大夫的吧,怎么这么磕噌呢,也没个大人跟着。”
“谢谢大叔,我家里人让我来买药,我还得赶回去,谢谢您勒。”余子扬站起来拿袖子擦了擦他刚坐过凳子。
“行了,你这越擦越脏,快去吧,别耽误咯”,大叔随手拿了块抹布一抹,一层黄黄的灰。
“呵呵”,余子扬尴尬笑笑。
踏出阳春面的摊子,他径直往大叔说的永安大药房走去。
老远处余子扬就看到一个烫金招牌上永安两个大字,他快步上前,然而还未走进去,就见一个身穿灰青色衣袍,做伙计打扮的人拿着扫把挥舞:“去去,去别处讨去,冲撞了贵客你担待得起吗。”
“不是,小哥,我这有些药材,想换成钱。”余子扬强笑着解释。
“别拿着你们乡下的野草就来骗钱,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伙计说着,拿扫把就朝余子扬挥。
余子扬往边上一躲,看那伙计是不会让他进去了,他无奈朝下一个药房走去。然而,不知是不是他真的就像个乞儿,在保济药房他还未开口呢,就被店里的伙计轰出来。
大江南离保济药房不远,余子扬站在保济药房门口就能看到大江南的招牌,他犹豫着要不要去试试。
想了想,他咬咬牙,一阵小跑过去,大不了再被讽刺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不试试怎么知道,兴许是那大叔弄错了呢。
大江南药房看起来有些老旧,招牌上的漆都掉了好几块,余子扬走了进去,不大的药房里密密麻麻都是柜子,中间用块布隔着,药铺里没人。
“有人没,掌柜的,有人在吗?”余子扬喊了两句,他猜测人可能在内堂吧。
不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来岁,文质彬彬的男子,那男子见是个小孩,看起来有些凄惨,身后又没有大人,疑惑了下,随后开口:“小哥,有什么事吗?”
余子扬见他态度亲切,没有出口赶人,略微放松了些,他冲男子点头,“掌柜的,我这里有一副鹿茸,您看值多少钱?”说着余子扬卸下背篓,从里拿出那副枯枝似的鹿茸。
那男子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他道:“小哥,你这个不是鹿茸。”
余子扬急了,“怎么会不是鹿茸呢,我亲手从鹿头上敲下来的。”
男子呵呵笑道:“鹿茸是鹿刚生出来还未骨化的角,你这个是鹿角,已经骨化了。”
余子扬瞬间绝望了,喃喃道:“那这个不是药材了吗,就一文不值了吗?”那余树怎么办?那还怎么救他?
“小哥你是一点不懂药材阿,鹿角也算是药材,就是没鹿茸那么值钱,你这鹿角虽不是自然脱落的,好在还算新鲜。”
“唔,你若卖与我,我便给你五两银子可好。”男子见余子扬神情悲痛的样子,有些不忍。其实,这副鹿角,他看的出是死后才被取出来的,已不算好了,若在外面卖,绝对不值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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