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
不经意之间，青阳手里的夜明珠已是亮得堪比日光灯。
“今日就到这吧。”一直沉默地靠在书架上离青阳不远的殷奕突然出声，“已经不早了。”
青阳翻过书页，并不出声。
“这珠子是根据外界的亮度而渐渐改变自身的亮度的，外面越黑，这珠子就越亮。”殷奕的声音沉沉稳稳，“看了这么久的书，你就不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么？”
青阳还是不吱声。
“难道你就不饿么？”殷奕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现在起码已经七点钟了。”
青阳合上书，从梯子上下来。
殷奕看了看被青阳留在书架上的夜明珠。“留着做标记么？虽说这里一般没人来，但是那颗珠子该是放在门口的。”
青阳将身体靠在木质的梯子上，沉默着。
殷奕感觉到青阳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想到她连着五六个小时一直集中注意力看书翻书，都没有休息过，大脑自然是极为疲惫的，所以也对她的毫无反应表示理解，便不再出声，算是给她调节身体的时间。
青阳微微仰着头。在三米高度的夜明珠的柔和光芒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天花板上细小的花纹。似乎过了很久。但是殷奕方才的声音明确地告诉青阳，这还是她在启林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只不过，是当天的晚上了。
明明感觉过了很久……
青阳微微喘了口气，将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
约莫五分钟后，殷奕估摸着青阳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出声提醒。
这回青阳倒是“嗯”一声作为回应。
青阳站直身子，对着书架上的那颗珠子招了招手。
殷奕原本没有注意到青阳的这个动作。但是当感觉到周围事物的影子的移动时，他立刻抬起头去看光源处，于是他看到了让他难以忘怀的一幕——那颗不小的夜明珠，静静地悬在空中，就在青阳的额前停留。
似乎有着看不见的丝线吊着，那珠子竟然毫无摆动。
殷奕神色一变。
突然，夜明珠动了。宛如在瞬间失去了控制，它直直地向下栽去，似乎就要和冷硬的大理石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一只微微有些苍白的手接住了那颗珠子。
那手包裹着发光发亮的珠子，似乎都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殷奕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手上的经脉，甚至，他能够毫不费力地看到，那薄薄的血管内，缓缓流动着的黏稠液体。
殷奕神色又是一变。
不等殷奕多想，那手的主人已然出声。“走吧。”
青阳的声音打断了殷奕，他定睛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半透明的手掌？那夜明珠还是散发着晃人眼的光亮，但是青阳的手却是实实在在实心的、不透明的。
“好。”殷奕只是一怔，很快回神。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这第十二楼的入口，青阳将手里的珠子放回原位，殷奕则推开了那厚重的大铁门。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还有课。”两人出了门，殷奕纠结了一会，还是出声叮嘱。
青阳嘴角微微翘了翘。“我知道。”
缓步走下楼梯，青阳感觉到殷奕几次欲言又止。“有什么想问的？”
“没……”殷奕急忙掩饰，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问了，“刚才，是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青阳微微笑着回答，“至于那么惊讶么。”
“倒不是因为看到……”殷奕抿了抿嘴，“在这里，这个位面，我们的能力基本都是被禁用的，而你方才那……”
“基本，就不是完全，不是吗？”青阳语调轻快，“刚才不过是意外罢了，或者，是学长你眼花了。这种超自然现象，谁说得准呢？”
“确实说不准。”殷奕扯了扯嘴角，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跟我说。”
青阳笑了笑，迎着外面吹来的凉凉的风，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殷奕看着外面亮起的路灯，绅士地走在前面帮青阳撩起帘子，“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青阳乖巧地点头。
二十分钟后，青阳带着外面买来的粥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小乖趴在沙发上，向着早出晚归的青阳咧嘴。
“小乖乖，抱歉哦，回来晚了。我们马上吃晚饭……”青阳放下书包，换了鞋，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客厅的整理箱里，拍了拍手来抱小乖。“今儿早饭吃了没？午饭呢？”
“咕唧！”小乖抗议着扒拉青阳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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