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大伯母家里就传来大堂姐夫去世的消息。
何奶奶知道了大堂姐曾经骂过何亭亭,把大堂姐夫会出事都怪在何亭亭身上,就不让家里人去吊唁,对外就说家里有小孩子出生还不过百日,不适合沾惹丧事。
平心而论,何亭亭已经嫁出去了,她不方便去,但何家是可以去的。但是现在何奶奶生气了,故意要找借口不去,别人也没有办法。
何亭亭知道了,抱着何奶奶直撒娇,说她对自己好。
之前她知道大堂姐家里出事了,心里还挺同情的,打算到时能帮则帮,人不能去,金钱上少不得要帮忙的。
只是被那样骂了一通之后,她心里也来了气,便决定不理会这件事了。
过去会息事宁人的大伯母这次没有息事宁人,她作为一个女人,到底是偏心自己的女儿的。她觉得自己女儿当时心情不好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何亭亭和何奶奶就拿捏上了,太过分!
所以,大伯母没有上大宅子里道歉,也拦着不让自己的儿子丈夫来。
可是两人都没听她的,办完事之后,又过了几日,就在路上偶遇何奶奶,说是才办完事身上不干净,不敢进门打扰,所以才在路上说,对大堂姐当时失去了理智的话他们很抱歉,希望何奶奶不要放在心上。
大伯母知道了之后,在家里闹,骂丈夫儿子眼里只有钱没有亲人,在女儿落魄了都不肯站她身边支持她,反而去支持女儿的仇人。
二堂哥不干了,瞪着眼睛看向大伯母,
“妈,什么叫我眼里只有钱没有亲人?这次的事,难道我没出钱?认真算起来,我给阿姐的钱是最多的,比她大伯子的都多!再说了,这件事和亭亭有什么关系?阿姐好端端的为什么去骂她?人家无端挨了一顿骂,心里能好受?”
大伯沉着脸叹气,
“老二说得没错,何亭亭的确没什么错,那样的大事,她怎么敢帮?你以为位高权重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跟你说,当时何家和刘家管了这件事,以后事发了,我和你儿子都要倒大霉。你如果只要女婿不要我和你儿子,你倒是继续骂去!”
大伯母辩解,“未必就会事发。”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历史上多少人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结果真被办了的?”大伯恨铁不成钢,“我过两年就退休了,仕途受影响也不是多大的事,大不了就是没了退休金。可老二呢,你打算让他回家吃自己?”
二堂哥看向自己的母亲,“妈,阿姐的家公家婆都不怎么好,她的大伯子有自己的小家庭,估计都是顾不上她的。到时她怎么养孩子?还不是靠我们娘家?你弄得我和爸没了工作,谁还能帮她?”
“所以说做事要看长远,不能只看眼前。”大伯下定义。
大伯母没再说话,只是不住地抹眼泪,说自己的大女儿命苦。
何亭亭在家里听说了大堂姐婆家那边的各种推诿,也觉得大堂姐挺命苦的。
她忍不住想起大堂姐年轻时,说起对对象的要求时,那爽脆爽脆的声音,那充满自信的面容。
那样一个认真地生活着的美丽女孩子竟然走到了今天,太让人伤感了。
这么一想之后,她对大堂姐的怒气就消了,决定以后若大堂姐骂她,她就骂回去,若大堂姐把过去的忘掉,那她也忘掉,既往不咎,仍旧是堂姐妹。
过了一个多月,张丹丹上门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找何亭亭借钱。
何亭亭手头上比较宽裕,又见借得不多,二话不说就借了钱,然后问她,“你这是准备做生意?”
“嗯……”张丹丹犹豫片刻,说了实话,
“我本来是打算租个小铺子的,但大堂姐也说要入股……我看她过得实在难,就同意了。可铺子开大了,资金要的也多,我和大表姐手上的钱全拿出来了,还是差了点。我外公那边,一个个都说手上的钱不宽裕,三五千能借,五六万就难……”
何亭亭听了,点点头,“那你们就好好做生意吧。”
说完了,看了看张丹丹,问她,“你都过三十了,找到对象了吗?”
“没有,不想找了,随着缘分,缘分里有我就结婚,没有我就不结婚。”张丹丹说得满口不在乎,可是眼里的黯然还是很明显。
何亭亭叹口气,“其实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只是你爸妈估计是不同意的。”
“就是他们不同意我才这么憋屈……”张丹丹站起来走来走去,“我现在赚的钱够花了,还能花得挺潇洒的,何必一定要找个男人搭伴过日子?我一个人的话,想怎样就怎样,自由得很。”
何亭亭听了这话就没有再劝,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过日子的想法。
这时,影视娱乐公司的文件被送了来。
何亭亭送走张丹丹,便看需要自己签名的文件。
这些文件中有一份很特殊,是说公司中高层的营销人员想尝试着自由发挥,希望她批准。
这份文件中还有一部分说明,说是高薪聘请来的苔湾和香江营销人员不大愿意带大陆的徒弟,而是从苔湾和香江本地招人来带并传授种种经验和诀窍,把大陆人排除在外。
看着这份文件,何亭亭有些生气。
她愿意高薪聘请苔湾人和香江人,一方面是希望这些人为公司进行良性的营销,另一方面是希望他们能帮忙带一带工作经验不足的大陆人。如果这些都做不到,那她何必高薪聘请他们来?
何亭亭想了想,又翻了翻文件,在最后翻出一份大陆员工的名单。
她将名单过了一遍,记起这些人曾经跟着李小姐在香江工作过,有一定的营销经验,便在文件上签了名。
把所有文件都看了一遍,又签了名之后,何亭亭又把那份特殊的文件拿出来看了看,一边看一边琢磨。
看了一会儿,她放下文件,打电话叫人来把文件带回去。
之后两天,何亭亭还在思考这件事。
她觉得这样受制于人太过憋屈了,她讨厌被人这样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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