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神兵候如此,袁一又想起当年贺兰敏月的案件,那时,几乎所有人都认定武后就是凶手,可神兵候却处处袒护她。
联想到这些,袁一察觉出一些事情,便试探性的问道:“我曾听说,侯爷一直都未娶妻成家,是因为一个女人。我知道,身在官场难免需要左右逢源,可是,以侯爷的权势,圣上对侯爷的信任,侯爷并不需要依附皇后。这些年,侯爷竭尽所能为皇后办事,还为了让令月不远嫁吐蕃,甚至甘愿承受牢狱之灾。”
说到这儿,袁一犹豫了片刻,方才继续道:“以上种种看来,侯爷对皇后的忠诚,似乎超越了普通的主臣之情。”
神兵候嘴角浮现一抹戏谑的笑意,像是在嘲讽这些年自己对武后一厢情愿的爱。他看了眼袁一,开诚布公道:“她就是那个女人。”
袁一心里早有准备,可见他说得如此直接,如此坦诚,袁一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震惊,以至于不知该说些什么。
神兵候并没理会他的惊讶,继续道:“这些年,就算对自己,我都不敢承认还爱着她。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对你说了这些,或许,看到你,就好像好看到当年我,可我们的区别是,不管你将要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可我”话到这儿,他没有再说下去,低头陷入了沉默。
这时,袁一想起来十三娘:“侯爷在为所爱之人付出时,另一人也在为侯爷付出。既然,现在侯爷认识到自己的付出并不值得,那为什么不用这份爱去弥补那个一直为侯爷付出的人?”
神兵候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说得没错。爱无法控制,更由不得自己选择,不过,弥补可以。”
说着,他拍了拍袁一意味深长道:“既然,你选择走这一步,以后,不管你背负多大的委屈,承受多大的痛苦,你都要把这个谎言说下去。如果你半途而废,那对公主造成的伤害,会比她承受这个谎言还要严重。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袁一点点头:“我能够做到!”
最终,这场由神兵候布局,袁一故意留下线索的骗局,毫无意外将太平引来了荒宅。
这时,屋中的俩人得知太平到来,也留意到她正躲在窗边偷听,便按照之前的计划,袁一扮演起无耻的奸佞之徒,向义愤填膺的神兵候诉说起自己的诡计。
在攻打吐蕃时,唐军连接受挫,可后来袁一用计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以为这份功劳足以让自己封侯拜相。
可他没想到李泰仁和杨志为了抢功,竟然和吐蕃人联手将他带领的军队逼入死地,李泰仁和杨志不仅要铲除他,还要给他扣上叛将的恶名。
他不甘心,他不能让那俩个混蛋的奸计得逞,可他身陷死地,吐蕃前来围剿他们的大军已在眼前,有谁能救他?谁能帮他洗脱罪名?
他突然想到了太平,之前,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曾挖空心思讨好过她,而他对女人很有一套,因此,这个蛮横公主被他哄得服服帖帖。
当年他还未出征,在善水观时,太平曾要他做出一个蓄须承若,当时看来这个承若愚蠢至极,可为了曲意讨好太平,他还是那样做了,如今看来正好派上用场。
于是,他将蓄的胡须剃下,然后让属下梅仁将胡须带回长安交给太平,他这样做是有两方面的打算,一方面如果他死在吐蕃,太平看到他拖梅仁带来的胡须,一定会顾念他们间的情谊,用尽一切办法找出真相,替他洗脱叛将的罪名。
另一方面,如果他能活着回来,他也能去找太平帮忙洗脱罪名,虽然,太平不是朝廷中人,可她毕竟是最受宠的公主,只要她愿意就一定能够帮得上忙。
可后来,他活着回到长安,发现太平与薛绍大婚在即,因此,他之前的盘算都落空了,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在含元殿上来了那么一出。
之后,真相大白,他洗脱了叛将的罪名,可皇上只给他官升三级,他原本只是个小小的宁远将军,就算官升三级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四品将军。
他带着区区两万人马在短短四年间降了突厥,平了吐蕃。他为了大唐,为了皇上以命相搏,他立下的功劳比那些享受高官厚禄的大将军,一辈子立下的功劳还要多。可皇上却厚此薄彼,他太不甘心,因而他便心生愤恨,决定再走一招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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