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雷欧克觉得自己好似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他听到木瓜跟在后面的脚步声,脑海里浮现而出的,却是那日他挂在陷坑的边缘,脚踏的那具被尖木桩扎破肚皮的死尸。
死,死,死。那天太晚,他根本看不清让自己借力的死人是副什么面孔。可被恐惧催生的想像力让他觉得那人的容貌和自己一样——脸色发灰、神情惊恐、血液和唾液在脸上横溢……
“我是不是病了?我在瞎想什么呢?”雷欧克揉了下额头。
后面的家伙是木瓜,打小玩到大的伙伴啊。为什么要怀疑他在撒谎呢?现在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对吧?也许是他被最近的战争给弄疯了,见风就是雨……
雷欧克用发笑来掩盖控制不住的牙关发颤,他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跟着叹道:“这天冷得真快……”
这句“天冷得真快”说了不出一周,凌厉的寒风便席卷而来,吹走了落叶乔木上仅剩的几片枯叶。又过了几天,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临,哨箭丛林为白色装点,美不胜收。只是这美景也意味着饥饿和寒冷,而这美景还因为一个人的失踪而让好些人冷彻心扉。
希尔瑞丝不见了。就在她收了沃尔所赠的箭镞,又回赠了沃尔一个护符以作定情信物以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失去了音讯。巧的是,巫师利瑞齐和克罗斯早在她不知所终以前,便离开了哨箭丛林。他俩走得又快又急,希尔瑞丝那时还大吃了一惊,说这两人怎么说走就走。
此时,霍克正带着人顶风返回村子,细雪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下来,沾在他的黑发和斗篷上。他神色阴郁,只是一个劲儿的埋头赶路,俨然一个希尔瑞丝的翻版,而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则沉默无语地耷拉着脑袋。
一行人尚未进入村子,星星点点的灯火便在前方亮起,而随着他们离村子越来越近,修建居所的锯木声和榔头敲钉木板的咚咚声也传入耳中。
那些打算在天色全黑前再多赶点儿工的村民见霍克他们返回,不禁停下手上的活儿朝他们望去。待他们发现霍克一行的人数和出发前的完全没有变化,好几个村民不禁暗叹了一声。
霍克轻叹着遣散了护卫,自个儿则继续往住所走去。就在他快到住所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迪莱多和人争执的声音。
“你们他妈的说得跟亲眼看见似的!”迪莱多骂道。
“那你说怎么回事?不是你那好兄弟干的还能是谁?”
“我们这有人亲眼看见!”
这一通吵闹让霍克头疼欲裂。他抬头望天,天上正因为云层密布而不见半颗星辰,一如此刻扑朔迷离的局势。
“为什么巫师离开的那么巧?”霍克不自觉地拽紧了拳头,如果利瑞齐在,他可以向这断言了哨箭一族分裂、复合的巫师求一条明路。
“为什么雷欧克‘死了’?”这个能在必死的局面下为自己谋条生路的家伙,要缄默到局势恶劣成什么样子?
“希尔瑞丝,你到底在哪儿?快回来啊!”
霍克最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声,接着,他疾步走向迪莱多,拽着他的后领将他朝后连拖了三步。
“你们是闲得还是蠢得在跟白痴吵架?”霍克松开迪莱多的衣领指着几个人破口大骂。
“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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