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就该乖乖地呆在原地等死?”希尔瑞丝一脸讽刺地回应道。
利瑞齐似乎被她的话语彻底刺激到了,他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整个人在一阵咳喘中战栗不休。
等到这一阵咳喘平复下来以后,希尔瑞丝才留意到利瑞齐的唇边有淡淡的血沫,也直到瞧见了利瑞齐一幅狼狈的模样,希尔瑞丝才想起这个巫师一直昏睡到今天早上……
“卓格里斯身边的巫师就藏在那群人里。”利瑞齐叹息着抬手抹了抹唇角。手上沾有的湿泥随即遮掩了他的虚弱。
“离开我画的区域,会被他发现,进而被幻术攻击。”利瑞齐再度提醒道。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希尔瑞丝便在抬头一瞥之际,看见逐渐迫近的敌人里有个身着黑色巫袍的身影。再一眼,她立刻辨认出那个人正是曾在村子里小有停留的光头巫师。此刻,这巫师的手里还拽着一个女人——那六位同胞中仅活的最后一人。
希尔瑞丝不知道那个光头巫师对她做了什么手脚。此刻,她的眼睛里隐隐有血泪淌下,她就跟盾牌似的护在那个巫师的身前,领着他慢慢地迫向自己的同胞。
忽然间,有人喊起了那个姑娘的名字,希尔瑞丝将视线转至一旁,看到一个丧失理智的青年跑离了利瑞齐所画的位置。他紧贴一株株死树,设法用一声近过一声的呼喊来唤醒那个姑娘的神智,可突然间,那人原本十分灵敏的身手凝滞住了。希尔瑞丝眼睁睁地看着他摸出挂在腰间的短剑一下子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天啊。”
看到那人颈间喷着血柱瘫在地上,很多人这才明白利瑞齐事前的警告不是玩笑,而希尔瑞丝也终于意识到利瑞齐拽着她全是为了她好……
终于,无法避免的贴身战在最前排上演。
在血肉相博之际,男女间的性别似乎已经不再重要,有用的就是依托本能,把身边、手边一切能用的东西,乃至自己的身躯统统当作武器使唤——没能砸在敌人头上的木矛被硬拽了下来,然后捅入不慎被绳索倒悬的敌人的腹部;看到其他伙伴遭到攻击,有个连刀都没有的女人扑上去咬住了对方的脖子。直至被人剖开了脊背,她仍像恶鬼似的紧咬着敌人不放……
麋鹿或有可能攻击豺狼?有,当它们陷入疯狂时。
疯狂像恶疾一般在人群中肆虐,迫使接战的每一个人不顾性命地阻挠敌人前进,而利瑞齐却只是闭目不管周遭。没有人注意到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因为流淌出来的血液都像烟尘一般消失于空中,而这,就是疯狂的因子。
只可惜这样的疯狂并不能由本质上改变夜莺的颓势,他们的血越洒越多,而敌人却在稳固地朝前推进着,渐渐将所有人逼向绝望的深渊。
忽然间,利瑞齐抬起了头来,他的视线略过那个将女人用作盾牌的男巫,遥望向前方正焕发着秋日气息的树林。
片刻工夫后,那个光头巫师也像察觉到什么似的一脸错愕地望向了身后,他拽着那个女人直接转了个身,只见眼前那片和死树林天然对立的林间隐隐有人影闪现,紧接着,一阵箭矢离弦的声响从游隼的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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