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蔻的回答让我相当失望,不过他毕竟是个精灵,庇护另一个精灵同胞倒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卢斯曼,你我都是人类,而且追本溯源的话,我们恐怕都是埃希德人的后裔,所以我决定多给你一点机会。”
之前尚在头顶处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卢斯曼的耳畔,卢斯曼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只见阿历克斯一个字咬着一个字地说道:“希望你在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好想想凯尔、米莎还有奥拉这些人,想想你们庇护的那个下贱精灵是怎样一个灾星。”
够了。
卢斯曼在心里呼喊到。在他另一侧的伊蔻则微不可查地握紧了拳头。这位头一回离乡背井的精灵现在总算有点理解阿卡奇为何总是刻意与人疏远,为何时而表现的温顺驯服又突然露出愤懑之情……想必这世上有很多如同阿历克斯一样的家伙,硬把不相干的罪孽算在阿卡奇的头上,驱使他堕入黑暗的深渊。所以,他关闭了自己,所以他在不需要伪装的时候便视旁人如无物,搞不好他把自己也看成了一件工具!
这个想法令伊蔻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意识到阿卡奇之所以会同意与他们同行,或许只是下意识地寻求一个归宿,这同感恩戴德无关,只是出于他心中就快熄灭的希望之火。而一个人若是心中不存在希望的话,又如何会敬畏死亡?这样的心灵只会成为恶魔的巢窟。
“你要知道什么?那个精灵不是没脚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在哪?”卢斯曼反问道。
“你误会了,我不喜欢抓住一个问题不放,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阿卡奇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阿历克斯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问道。
卢斯曼因为阿卡奇撇下自己和伊蔻而产生的愤懑怒火,被阿历克斯的这个问题彻底浇熄。他们守护的秘密就在阿卡奇的背上。几个人在私底下把那副只能在鲜血中显现的绘经图称作血纹绘经图,上面的内容不单涉及到凶神古博,更包含着混乱动荡的因子。
以艾格的观点来看,血纹绘经图上的骇人内容只有两点,一个是说众人膜拜信奉的神祗差不多都是入侵至这个世界的异族,另一个则是说像伊蔻这样罕见的异能者亦即法龙可以被人为制造。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前者将会颠覆众人的信仰,而后者……卢斯曼实在不敢想像那个站在云杉树巅降下天火和雷电的灾厄女神成为现实的一刻。
鉴于此,他曾想过是否该了结阿卡奇的性命,但是埋葬真相有驳谐音存在的宗旨,何况伊蔻在最初发现阿卡奇的地方感受到了可怕的恶意,谁又说得准恶神古博是虚幻的妄想还是真实存在的力量?所以他们需要依靠枢纽会秘密、彻底地解读绘经图上的内容,而他们当时亦起誓将不计代价地把阿卡奇送往艾拉达,当然个中的原因就无法同那个曾是淬魔匕首一员的精灵明示了,哪怕这有驳谐音的一条戒律—不向他人隐瞒事涉其身的真相。
现在,手沾白麻雀的鲜血,又已露出本来面目的阿历克斯居然想探问连阿卡奇都未得知问秘密?不行!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淬魔匕首得悉。
想通了这一点,卢斯曼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强硬了起来。
“连米莎都不会说出口的秘密,你觉得我这个老头子会松口吗?死了你的这条心吧……”
卢斯曼微微扭头朝地面唾了一口唾沫。下一刻,让他忍不住惨嚎的疼痛便从伤腿、小腹以及胸腔处先后传来,被彻底激怒的阿历克斯毫不留情地踢打着被自己称作同族的老人,而见到此幕的伊蔻则失去理智般地挣扎起来,压在伊蔻肩头的刀刃随之在他的肩颈处划出了血痕,并沾污了他身着的白色外套,但至少这番挣扎也让伊蔻稍稍摆脱了刺客们的钳制。遗憾的是,阿历克斯显然放弃了继续套问两只白麻雀的打算,他朝部从们做了一个动手的姿势,手无寸铁又敌众我寡的两只白麻雀俨然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可转机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把匕首先是飞中了伊蔻身边的一名刺客,紧接着,阿卡奇的身影便像从阴影中突然冒出似的在众人头顶的树杈间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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